张玉书亲自提了一个食盒进来,正想开口招呼一声,却见裴宣坐在案前,微微低着头,提在文案上疾书,裴宣尚未加冠,头不过是用一根玉簪束起,鬓角有几缕短垂下,平添了几分活力,之前那种心跳的感觉愈强烈起来,他有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眼睛盯着裴宣的脸,裴宣生得很好,加上这个世界的上乘武功,在筑基阶段,便会对人体结构进行优化,最典型的便是慈航静斋跟阴葵派,诚然,他们挑选徒弟都会选择哪种天生丽色的,但是天底下丽质天生的人其实很多,但是,真正能够倾倒众生的却没几个,因此,通过武功心法,在筑基的时候,便引动清气入体,对人体进行洗练,让每一个部分都臻至完美,在加上武功带来的精神修为,才能倾国倾城。
道门的心法自然也有类似的效果,加上崔玉荫起码也是中上的美女,裴矩更是曾经倾倒了江湖上诸多有名美女的美男子,裴宣的容貌结合了两人的优点,加上多年来修炼道门心法,不光容貌清隽俊美,身上自然而然就带着一种散淡出尘的气质。张玉书有些呆呆地看着,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呼吸也乱了,裴宣之前便感觉到张玉书进来了,只是手上的事情还没做完,张玉书又一声不吭,这会儿听张玉书呼吸变得沉重,不由吃了一惊,他自然没有多想,只是抬头道:&1dquo;玉书你来了!”
张玉书顿时回过神来,笑道:&1dquo;阿宣你忙了一天了,饿了吧,我带了食盒过来!”
裴宣将手上那份文书批复之后,这才搁了,笑道:&1dquo;怎么还要你个将军亲自送过来,真是叫我受宠若惊啊!”
张玉书竟是脱口而出:&1dquo;这算什么,只要是你,我送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裴宣在这种事情上天生迟钝,因此竟是没有听出古怪之意来,只是笑着收拾了一下桌案,接了食盒,嘴里说道:&1dquo;那就谢玉书你厚爱了!”
张玉书话一出口,便觉得唐突,见裴宣似乎没反应过来,又觉得有些失望,在一边坐下,说道:&1dquo;这些日子实在是劳烦阿宣了,我送一顿饭又如何呢!”
&1dquo;知道劳烦就好,我却是不耐烦这些事情的!”虽说是冬天,但是食盒下面装了一盆热水,因此,食盒里的饭菜依旧温热,裴宣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嘴里说道,&1dquo;等到这件事情过了,以玉书你的功劳,也可开牙建账了,到时候自然可以招揽人才,收为己用!”
&1dquo;我之前就在龙虎山中长大,哪里知道多少人才,到时候还需要阿宣你这个谪仙人帮忙呢!”张玉书也帮着将饭菜在桌案上摆好,里面本就是两人份,取了里面的筷子,递给裴宣一双,自己拿了另一双,说道。
裴宣不由失笑:&1dquo;你倒是赖上我了,行,看在你是我师侄的份上!”
张玉书嬉笑道:&1dquo;那便多谢师叔了!”之前的那点尴尬俨然消失无踪了。
第62章惊闻
先行赶到吴郡附近的是鱼俱罗,鱼俱罗这人也是倒霉,他生具异象,也就是目生重瞳,这等异象,一向被视作帝王专有的,比如说项羽,还有就是后来的李煜,因此,即便他战功累累,也是屡遭猜忌,尤其是杨广心胸本就不开阔,加上鱼俱罗自家也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自个虽说能征善战,偏偏不懂为臣自保之道,因此,杨坚在的时候还好,杨广上台之后,已经几次起落,最严重的那次,差点就被获罪被杀。这回因为天下纷乱,杨广不得不启用他,鱼俱罗也是个能人,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不,直接便已经到了吴郡,跟张玉书会和。
鱼俱罗是个典型的武人,跟朝中的文官没多少来往,自然跟裴矩也没什么交情,这会儿见到裴宣,有些倨傲地点了点头,也便罢了。很遗憾的是,裴宣也是拿他当死人,这人在后世实在太不出名了,按理说,他的名字很有特点,若是能够一切顺利,早该家喻户晓才对,偏偏后世几乎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见,这人最终下场不算好,只怕没过多久也就挂了。裴宣也学过粗浅的相面之术,这人俨然已经有了将死之象,自然对此毫不在乎。
鱼俱罗虽说颇为傲慢,但是,他在武将中确实颇有威望,跟很多武将关系都不错,当然,这也是他的取死之道,这会儿见到张玉书,神情很是欣慰:&1dquo;不愧是老张家的子侄,果然有大将之风!”这么想着,心中也是慨叹不已,大隋颇有名将,但是问题是,普遍有个隐忧,那就是后继乏人,张玉书虽然不少张须陀的亲子,可是也是张家的族人,可是鱼家呢,自己的弟弟倒是会打仗,偏生性情暴虐,上次为了弟弟鱼赞,连自己也被牵连了,几个子侄都不是什么成器的,如今有自己的面子,他们还能一世富贵,若是自己不在了,只怕连家业都不能保全,如此一想,不由怅然起来。不过,他终究不是什么儿女情长之人,几句话一说,便开始询问刘元进等人的情况。
张玉书将事情一说,又说了自己如何处置那些俘虏,鱼俱罗便是一声冷笑:&1dquo;如今民心思乱,乱世当用重典,只有让这些贱民知道,反叛大隋便要付出性命的代价,才能叫他们安安稳稳,不敢生乱!玉书你还是过于心慈手软了,以老夫的意思,就该直接将这些人坑杀了!”
听得鱼俱罗这般说法,感觉到他的杀机,张玉书不免悚然,连忙解释道:&1dquo;那些不过是无知小民,被叛逆裹挟而来,江南这边如今本就人口稀少,若是不加甄别,一概坑杀,岂不是要让江南这边十室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