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以宁想了很久,究竟唐易要有多大的诱惑力,才能让谦人做出那样本能的选择。
这几天,她亦见到了,唐易对他们怒的样子。
整个场面寂静无声。
唐易只是靠坐在床头,甩手把手中文件砸过去,砸在地上,出沉闷又尖锐的落地声。他一句话都没有,连点表情都没有,就让站在房中向他报告公事的人收了声,立刻对他鞠躬承认不足与错误,那么顺从他,一点辩驳都没有。
那么肆无忌惮的一个男人,居然还没人反抗他。
纪以宁每次见到这种场面,都忍不住在夜深人静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候,低声数落他:&1dquo;你好不讲道理&he11ip;&he11ip;”
他笑起来,把她搂进怀里,无所顾忌,&1dquo;我一向不讲道理的,你不知道么?”话还没说完,他就低下头吻她。
纪以宁被他弄得仰起头,喘着气劝他:&1dquo;你凶起来那么凶,小心以后大家都受不了你&he11ip;&he11ip;”
听到她说的话,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支起手撑着下巴笑起来。
她被他笑得郁闷,明明她是在担心他,他却一点在乎都没有。不仅没有,他对她的担心,甚至只有感到有。
结果那一天,大概因为她单纯的为他担心,这种在他眼里近乎于纯粹的想法让他对她再一次燃起欲望,他褪下她的裙衫,细细吻她,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说,以宁,你好善良,说完后,他就抬起她的腿,缓缓进入,夺走她的身体,一并夺走她的思考力。
结果纪以宁在那一天到最后也没有劝好他,唐易依旧是那个我行我素肆无忌惮的唐易,浑然不担心自己嚣张无比、没有道理的行为。
某日,纪以宁和唐劲聊天。她对唐劲说起这些,语气好困惑,&1dquo;他那么不讲道理,都不怕有一天大家会受不了他而离开他&he11ip;&he11ip;”
&1dquo;不会的,”唐劲顿时就笑了:&1dquo;这种事永远都不会生的&he11ip;&he11ip;”
纪以宁惊讶道:&1dquo;为什么?”
唐劲淡淡地问她:&1dquo;&he11ip;&he11ip;你知道唐易对唐家的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她微微摇了摇头。
唐劲转身,看着她,唇角勾起来,告诉她:&1dquo;信仰。”
纪以宁心里一颤,她尽力去理解,可是仍然只觉飘渺如雾。最后,她只能诚实诉说自己的感觉:&1dquo;我很难理解&he11ip;&he11ip;”
唐劲微微笑了下,&1dquo;我明白,以宁,我明白你心里的那种不理解。”
她觉得惊讶:&1dquo;你理解?”
&1dquo;是,我理解,”唐劲点一点头,坦诚自己的过去:&1dquo;我八岁那年,第一次进入唐家,当时我爸爸告诉我,我有一个哥哥,如果我想在唐家好好活下去,就绝对不能和哥哥站在对立面,否则,败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纪以宁有点无措:&1dquo;唐劲&he11ip;&he11ip;”
&1dquo;你也认为我爸爸很偏心对不对?”他笑一笑,没有一丝怒意,只有沉浸在回忆中的一股平和:&1dquo;我当时也是这么以为的,我以为我爸爸偏心哥哥,希望我让着他,所以才会对我说那种话。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的,不是我想的那样的。&he11ip;&he11ip;当我进入唐家之后,短短时间内,我就清楚了,我爸爸为什么会对我说那种话。原来,不是因为我爸爸偏心哥哥,而是因为,唐家所有人都已经被我哥哥收服了。”
纪以宁睁大眼,不可置信的表情。
&1dquo;很不可思议对不对?”
唐劲摸了摸她的脸,对她的表情似曾相识,因为他也曾经有过这样不可置信的表情。
&1dquo;可是这就是我看到的现实,我看到唐家每个人,都对唐易那么服从,他说的每句话,都没有人会怀疑会反抗,那个时候我就想,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he11ip;&he11ip;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唐易全部的筹码,就在于他对人心的把握,他看透周围每个人的弱点,然后他就对他下手,被他抓住了弱点,就没有人逃得掉了。”
纪以宁微微摇了摇头:&1dquo;我不信你有弱点在他手上&he11ip;&he11ip;”
唐劲太平和了,越是平和的人,就越不容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就像玉一般圆润,握在手中找不到棱角。
唐劲笑了起来,&1dquo;呵,以宁,这就是你和唐易的不同了。他看得到你看不到的东西,他的确把我抓住了&he11ip;&he11ip;很难想象吧,他当年只用了一句话,就让我没办法反抗他了。”
&1dquo;&he11ip;&he11ip;什么话?”
唐劲低头,淡淡的声音响起来。
&1dquo;当年我爸爸,虽然在唐夫人过世之后,把我和我母亲接回了唐家,但他碍于他的身份和面子,从来没有当众承认过我们,直到有一次&he11ip;&he11ip;”
他缓缓开口,眼里浮起雾气:&1dquo;&he11ip;&he11ip;直到有一次,在唐家年末的家族宴会上,唐易开舞,他忽然走到我母亲面前,弯腰做出一个完美的邀舞姿势,所有人都听到他说,唐夫人,能请您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he11ip;&he11ip;”
纪以宁愣住。
唐劲笑起来,&1dquo;没想到吧?我当时也完全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是唐家的准东宫少爷,从他口中喊出唐夫人三个字,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了一件事:他,唐易,承认我母亲的存在。&he11ip;&he11ip;连我爸爸都没办法给我母亲一个身份,唐易却给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只知道,他这样做了之后,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反抗他了&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从此以后,我哥哥对我来说,就是比我自己还重要的人了。”
&he11ip;&he11ip;
和唐劲有过那样的对话之后,纪以宁静静沉思了好几天。
终于,这一天,当唐易的枪伤差不多痊愈而从医院回家休养的这一天晚上,纪以宁和他进行了一次谈话。
没有拐弯抹角,她平铺直叙地告诉他:&1dquo;以后,我不准你再对自己做出类似于这一次的事。”
唐易看着她,没有说话。
纪以宁直视他的眼睛,让他看清她对他的认真。
&1dquo;唐易,我不会走,我不会离开你,除非将来有一天,你先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