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定下了脉案,心里头一松。正想着这几日哪日得空了去看看曹姨。却被师父临时安排了一堆活儿。
这几日师父脾气级好,话也比以往多了,有时候居然还想起来和她下棋。
当初她就是凭借巧劲儿硬得师父,想不到师父还记得这么清楚。
师父安排的正事肯定得优先安排,她这几日跟师父几乎天天在一起,有时候她不经意地回头,总能看到师父在看着他,目光温和眷恋又……贪婪?
反正是她看不懂的神色,她也没太在意,这几日师父的嘱咐太多了,医学类的,毒学类的,炮制药类的,最后把沈芳给整烦了:“师父,你是要出远门么?”
原本喋喋不休的程君楼立刻住了嘴,喃喃自语道:"
没……并不是……这不是不放心你么,你平日里粗心大意的,怕你疏忽了。"
“我是你手把手带出来的,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啊。”
沈芳大言不惭:“师父不是说我出徒了嘛,我的本事大着呢。”
程君楼淡淡看了她一眼,沈芳立马改口道:“再说了,就算我又拿不准的症候,不是还有师父你呢嘛。”
说道这里,沈芳狐疑地看着师父:“师父,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噗”
程君楼嘴里的茶不小心喷了出来,他咳嗽半天,眼神游离,不看沈芳,垂眸问道:“芳儿,为何这么说?”
沈芳撇嘴道:“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闺秀,想要给我找个师母啊,要不最近师父怎么感觉神神道道的。”
程君楼摇头:“找什么师母,就你……”
一个都不够我担心和牵挂的。
“师父,我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我的。期限是多久来得?”
沈芳挑眉贱兮兮问道。
“一辈子。”
程君楼似乎也想到那年月夜之下的承诺,神情眷恋:“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啊。”
一辈子这么快就要走到头了。
“那不就结了,有师父在呢,你这辈子都要陪着我。”
沈芳笑嘻嘻地说着,看外面天色不错,“师父,今天外面天气挺好,我把被子拿出去晒晒吧。”
说着,她自顾自地把程君楼床上的被子抱起,拿到了院子里。
她刚把被子抖开,就感觉身后有人,她手上还拿着笤帚打被子上的灰尘,觉察到身后之人的偷袭,立刻反身抽了出去,刚走了两招,就看到大腹便便的熟人。
“师父!”
自从多年前圆通来了带走了樊思暖,圆通再没有登门,想不到一别多年又能看到他!
“小娃子都长得这么高了。功夫还不错。”
圆通笑嘻嘻地,上来刚要伸手摸她头,被沈芳嫌弃地避开。
圆通仍旧是不修边幅的样子,一路上赶路似乎挺急,风尘仆仆身上的味道不甚好闻,手上更是都没洗。
“洗了手再摸我头。”
沈芳白了他一眼。
圆通也把双手插兜:“你以为你是佛祖呐,老衲还得焚香祷告,沐浴斋戒呗?”
说完,伸出两个手指撑大了双眼,给沈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沈芳呵呵笑着,心里却格外地温暖。
“你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