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树干流下,白焕倚靠着树,不敢再往山中前行,也难以从原路返回,白焕不禁大骂一句,“淦!这他妈是人能过的地方吗?”
身上的伤大大小小二十余处,饶是他处处谨慎,步步小心,也躲不开这蛇山上环环相扣的机关。天雷勾地火,躲过飞来箭,又踩地上钩,牵一而动全身,十面埋伏,终有一关躲闪不及。
最为严重的一处被射穿了右肩,还有一处刀伤砍在侧腰,伤口足有两寸深,失血有点多,白焕站不太稳,只得靠着树歇一会。也不知道飞射的那些小玩意有没有毒,头脑有些混沌,磕了两粒许南树给的药,视线越不清晰,隐隐约约看着有一个人走过来。
“完蛋,开始出现幻觉了,我好像看见许南树了。”
白焕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沿着树干滑进一双臂膀里。
“一个人闯蛇山,我还真是被小瞧了。”
说着又丢了一点止血,补血的药进白焕嘴里。来的时候许南树在山下营房里拿了一身换洗衣服和一些绷带,衣服不换掉也没有办法包扎伤口。
许南树小心翼翼的给白焕一件一件除去了衣衫,撒药,包扎,手法娴熟且轻柔,尽量不触碰白焕的伤口。然后再将新衣服套在白焕身上,衣服有点大,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是很合身,倒也刚好避开了他的伤口,不至于被衣服拉扯。
暮色降临,许南树在一旁静坐,思考着怎么带白焕出去,身体渐渐恢复的白焕醒来看到自己身上包扎的像个粽子,心里松了一口气。“不是幻觉啊,还好还好,不用死在这了。还给我包成个粽子,想开饭啊。”
白焕哼了下鼻子,暗暗腹诽。
“醒了?”
听见白焕的动静,许南树回过神。
“早醒了,都准备好杀出去了。”
白焕挑挑眉,一副满血复活的样子。
“怎么?三殿下准备打道回府了吗?”
许南树歪头笑看着白焕。
“我说,你是地狱的鬼吧,在这地方练兵得死多少人啊,你是不是有密道进进出出啊,咱们走密道吧行不行,我不想再给穿个窟窿了。”
白焕怂了,这蛇山真不是人过的啊,闯什么闯还,命要紧啊。
“没有啊,我也是从那边上来的,你晕过去之前不是看见我了。”
许南树说的笑意盈盈,轻松的好像他刚刚只是串了一个小胡同。
“许南树你是不是人啊,你那机关有几个是必中无疑的啊,你衣服脏都不脏。”
白焕震惊的看着许南树,转瞬又想到什么凑上前去,“你不会是偷偷换了新衣服,其实里面藏了一身伤吧?”
白焕伸手摸向许南树的怀中,许南树未曾料到白焕下手,有了片刻失神,白焕摸到了许南树衣内光滑的肌肤,并没有缠绷带,惊觉自己此举不妥,又赶紧收回手,眼睛飘忽不敢看许南树,许南树却静静的直视着白焕。
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看了片刻许南树才若无其事的缓缓开口:“必中无疑啊,那我还是不要带你出去了,不然都让你知道我这蛇山怎么破了。”
“啊是啊是啊,这可是祁云的机密,就让我死在这吧,好让我父皇以此为由兵祁云。”
白焕气哼哼道,依旧不敢扭头跟许南树对视。
“那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是场硬仗啊。”
许南树起身就走。
“嘶……”
白焕见许南树真的起身就走,猛的起身,疼的倒吸一口气。
“扯着伤口了吧,还说杀出去呢,就你这样,十步你都迈不完。”
许南树赶紧回身接住白焕的手臂防止他撞回树上。
“少看不起我,十步我还是——”
白焕刚一抬脚,许南树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现在落脚的地方连通着一个蛇洞,踩下去这一片的毒蛇全会出现在这里。”
白焕的脚悬在了那块地上方,整个身子靠在许南树身上,幽怨的回头看着他,“骗我的吧,我刚看你从这走过去的。”
话虽这么说,白焕却不敢落脚,蛇欸!有毒欸!他刚是不是从这走过去的啊,是吧?不是我就死了啊!白焕惊慌的小心脏急需许南树的安抚,许南树看着他这个嘴硬又害怕的样子,淡淡的说:“嗯,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