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地洞中,许南树待到体内的毒素消耗的差不多了,轻轻封了白焕的穴道,拎着他出了地洞,跨过重重机关,把他放在了山脚下。回到府中换好衣服,正赶上下人叫他起床。许南树拉开门,下人把洗漱的水盆放下。“少爷,今日早起可是有事?”
每天进屋许南树都是一身里衣,今天却已经穿戴整齐。
“回许府看看我娘,去备马吧。”
许南树温温柔柔的说话,下人没有现任何异常。驾马颠簸,许南树的伤口有些疼,感觉到身体不适,许南树立刻运功压下。许南树直接去往第一檀汐处,路上遇到府里下人,也并未现许南树身体有恙。
“我娘醒了吗?”
许南树问门口的丫鬟。
“还没呢,老爷说卯时再叫夫人。”
丫鬟端着水盆回话。
许南树看了看时辰,接过水盆。“我来吧,你去忙你的。”
丫鬟退下,许南树进屋,又赶快关上房门,怕早上风凉吹着第一檀汐。许南树将面巾沾湿,轻轻擦拭过第一檀汐的脸颊,双手。看着母亲熟睡的脸便觉得安心,擦完手,许南树给第一檀汐搭脉。搭脉的手僵在第一檀汐的腕上,原本安稳的心跌入谷底。第一檀汐脉象虚弱至极,气血难补,铁草兰之毒愈重,骨血皆损,第一檀汐时日无多了。
“阿树,你来了。”
第一檀汐醒来看到许南树,忙抽回手,撑着身子想要起来。
许南树赶忙让母亲躺好,脸上是化不去的忧思。第一檀汐拉住许南树的手,弱弱道:“能看着你长大,娘已经知足了。”
“如果您当初没有下山,会不会比现在好很多。”
许南树想,如果母亲没有下山嫁给许常吉,早早生下自己,应该可以活得更久一点吧。
“也许吧,但是我一定没有现在这么快乐。”
许南树抬头,对上第一檀汐温润的眼神。许南树随母亲多一点,长相,性格,都要随母亲多一点。在那样温润的目光下,好像所有的忧愁都不足挂齿,眼中净是清明澄澈,阳光希望。“我不后悔嫁给你父亲,不后悔生下这么优秀的你。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寻一门好亲事,但是我的儿子一定会幸福的。”
“娘,我该拿什么救你。”
许南树弓起身子,头盖住许南树的双眼,握着第一檀汐的手止不住颤抖。第一檀汐抬起手,盖在许南树的头上,手指揉搓他额前的碎,“厢房里还有挺多药呢,你都拿回去吧。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啊。”
许南树呼吸一顿,不知自己哪里被母亲现了端倪。第一檀汐看着他长大的孩子,若不是他弓腰自己都够不到他。“母子连心,我当然会知道。不如今日陪娘说说话,别去营里了。”
“娘,孩儿不能。”
许南树也想多陪陪他娘亲,可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第一檀汐一向贤良,断不会因为自己耽误国之公事。若他不去,先查到他头上的人就是他爹。“孩儿会照顾好自己,娘好生歇息,等我回来。”
许南树又叮嘱了下人几句,便直奔营地,继续带兵训练。许南树幼时经常受伤,身体恢复力极强,再配上上好的金疮药,第二日外伤基本看不见了,日常训练也未动用太多气力,三日便已无恙。
待到白焕的伤养好,白焕就去营地想与许南树说说话,问问他母亲的身体如何,可是许南树并未偷溜出来见他,每日就许府、营地两点一线。练兵时干脆简练,绝不拖泥带水,练完迅赶回许府绝不在外多留片刻,整颗心都扎在了第一檀汐身上。直到白焕空等的第四日,他决定自爆引许南树出来。
营地四周布置着闲人免进的陷阱,防止不知情的路人误闯禁地,故而陷阱都不致命。白焕故意去踩了陷阱,引了警报,营中立时有人同传。“将军,西北有人闯入。”
“你们继续练,我去看看。”
许南树知道是白焕在搞鬼,难道是有什么急事,宁可暴露他的身份也非要与自己见面。
许南树匆匆赶到,看到那方白焕鬼鬼祟祟演着戏,抽出腰间佩剑,一个剑气过去,卷起林间落叶缱绻飞舞,朝白焕使了个眼色,白焕跃身躲开,一副被抓包的样子逃窜入林,许南树收剑紧追,二人分分没入深林间,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