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在睡梦中依稀感觉,好像有人在抚摸她的脸。
她迷迷瞪瞪地半睁开眼,才意识到这是她梦里产生的错觉。
她支起趴在床边的上半身后,抬刚好与躺在床上的人四目对视。
女子的耳鬓旁有两缕丝垂挂在侧,随着透过窗吹来的微风拂动。
趴着睡的那旁脸侧压出了红印,衬得她气色更加红润,如秋后海棠般娇艳欲滴。湿漉漉幼鹿般的眼睛望向他时的那副懵懂神态,既可爱又可怜。
霍潇被她这样望着,看愣了神,心也软了一半。
片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异常。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方才的出神。
他垂眼道:“扶我坐起来。”
从昨日傍晚被抬回来,就一直一动不动地躺到今日清晨,他的身子早已躺僵。
细嫩光滑的绵手,抚上了他的铁臂。
一刚一柔的触碰,让人联想到恰如其分合成的榫卯结构。
霍潇呼吸微微一窒,躺僵的身体变得更加僵化。
待她借力将他扶起,绵软的触感消失后,他的呼吸才逐渐恢复。
“这里有常平就够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照顾我?”
霍潇昨日昏迷前夕,也曾希望她能来照顾自己。
可后来,想起苏樱离开侯府的坚定,他打消了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想,能多留她一阵他就能心满意足了,至于其它,他不能要求那么多……
可今日清晨醒来时,她的到来又给了自己一线希望。
霍潇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动,心里对苏樱的回答暗含着一丝期盼。
男人的话音温柔又克制,尽管他竭力掩饰,苏樱还是把他的心思摸了个彻底。
她为什么来照顾霍潇?
还不是她怀疑霍潇装受伤,拖延回京时间吗?
苏樱敛了思绪,面上恭谨而谦卑,语气飘忽道:
“奴婢尚未离开侯府,您仍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侍候主子是理所应当的事。”
霍潇闻言,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明知她不是因为喜欢自己,而来照顾他的。为何他还要自取其辱。
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只是把我当主子吗?”
霍潇眼眶酸涩,仍不死心问道。
他身上的痛,都没心里的憋屈煎熬。
苏樱闻言顿了顿,垂下眼喃喃道:
“您一定要这样刨根问底,让奴婢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