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云见状轻笑了一声扬鞭打马向前,叫了一声:“二哥,小弟先行一步,到城外去找那位6先生会合。”
张继应了一声,接着翻身下马。借着夜色望去,但见小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早就湿润,他忽然生出一丝不舍来,张口时冒出了一句:“我留了话给沈福,本是让他天明再告知你的。”
小若抢步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张继,她生就火辣,更何况四下已无旁人。一股又一股热气,夹杂着熟悉的淡淡香气,窜入了这条大汉的鼻孔,他感觉怀中正抱着一团火焰,骐骥催,他竟然没有一丝力气把她从怀里推开。
良久,小若说了一句:“你放心的去吧!宣儿妍儿我会照顾好的,教书的先生明天就到,原是进士及第呢,后来辞了官。本打算今晚对你说的,哪知……”
她忽然一把推开张继,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来,轻声说道:“这个你拿着兴许有用,我原本打算扔掉的。”
张继轻轻一笑,柔声道:“你们放心住着,闲云庄不比别处,还有些官府背景,一般人还不敢来此胡闹。”
小若嗔道:“知道!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突然在张继面上吻了一下,笑道:“冤家,你要快些回来!”
说完纵身一跃,闪身回去了。
张继呆在原处,良久翻身上马,哈哈一笑扬鞭直追李飞云。
行了多半夜出了襄阳城,眼见天色将明,李飞云放缓马蹄,取下腰间的玉箫来,移宫换羽,吹了起来。
张继在马上听得入神,他二人多年来相处最久,相知也最为深厚,此时此刻也自然不需言太多的语交流。
一曲未过,却听远处传来几声凄苦的胡琴之声,李飞云博学俊雅精通音律,一听便知来人是此道中的高手,手上一变,其调顿时高亢,那胡琴声依旧如恶鬼哀哭,只未过三两个节拍,李飞云便已经听到马蹄阵阵,向着自己奔来。
李飞云回看张继,面上微带笑意,正欲出口问时,一个声音叫道:“想不到此处竟能听到白石道人遗音,当真难得!”
一匹骏马已向自己奔来,马上一人气宇非凡,率先抱拳道:“二位请了!我料定张兄今夜定会路经此地,哈哈,果不其然!”
张继喊了一声6大哥,李飞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此人便是6云汉了。
6云汉抱拳道:“想必这位便是玉箫剑李先生了,久仰久仰。”
李飞云挥挥手中的玉箫笑道:“听我二哥说,6先生武功绝伦,想不到更是同道中人。”
6云汉收敛笑容,调转马头径直言道:“这几日6某在襄阳城内外多方的打听,得知近来有三波人马北上,头一波是武林中人,第二波是官府中人,第三波最为神秘,昼宿夜行,若非我撞上几个置办饭食的,当真不能现。”
张继李飞云不敢打岔,仔细听6云汉说道:“前日我宿在客栈,天还未亮,便来了两个汉子,要买二十斤酒肉大饼,我留了个心眼尾随其后,跟到了在城外的一家破庙里,其内有十来号人,数丈之外便能知晓外出的回来了,这等修为显然是一流好手,6某不敢靠近,只得在张兄必经之路等候。”
李飞云微微点头道:“头一波该是赵岵一行,二一波该是朝廷的锦衣卫,这三一波嘛,当是白莲教无疑了,敢问6先生,对也不对?”
6云汉面露敬佩之色,点头道:“不错!头一波三十余人,为的打着‘武林盟主’的旗号,正是我与张兄在南阳城遇上的赵岵一行。二一波声势浩大,却未曾经过南阳城,咱们是错过了,这三一波行动诡异,一般人是万难现,那日我跟了一路,隐隐听见二人说什么圣教如何如何,我敢断言是魔教中的高手。”
张继道:“咱们猜也无用,索性赶上便是,我倒要看看,这帮祸国殃民的妖人,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二人应声打马,向北而去。
6云汉所说的第二波人马,总共三十人之多,官服锦衣佩刀执剑,浩浩荡荡于三日前绕开南阳城北上。
带队的一人豹头环眼,虬髯浓眉,立与马上极是威风,正是陈璋,由陕西境内奉命到湖北押解钦犯。左右两匹马上却是两个白面年轻人,各生了一双鹞子般的眼睛,正在四下打量。
马上的陈璋咳嗽一声,言道:“你两个已跟了为师十年有余,火候已成,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左边一个稍显精明,慌忙接道:“是是是!但有师父在,天底下也没有几个敢打这囚车的主意!”
陈璋干咳了一声,也不理他。
另一个说道:“有师父在此,咱们本可安心,只是要师父亲自出马的人犯定然要紧,保不齐还会有本领高强的同党,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陈璋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说道:“这就对了!咱们干的可都是玩命的差事,不仅有来索命的豺狼虎豹,朝中那些阉人穷酸们,哪个都对咱们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会掉了脑袋。”
两个白面年轻人起身嗯了一声,回头向着身后的囚车望去。
前前后后四匹壮硕的骏马,拉着一辆钢铁打铸的笨重囚车,车内一个蓬头垢面的活物正在翻动着一双锋利的眼珠子,四肢上锁着粗苯的锁链,正是锦衣卫赫赫有名的“缚妖索”
。
两个白面年轻人只瞧了一眼,周身边一阵冷,再也不愿多瞧,扭过头去对着后面行了一句:“跟上!”
天色渐黑,一行人找了个僻静处休息,两个白面年轻人忙着安排岗哨指挥安营扎寨。饭罢二人围着陈璋开始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