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商议过后,中原武林各大派只有峨嵋派不参与,另有武当、昆仑两派亦不参与,群雄不敢得罪冲玄道长,也不敢多问只得由着他答应保守秘密之后离去。
阴阳二子则摇头直言道:“你等没听见那姓尚的说嘛,若敢追杀则必有伏兵。”
“魔教笼络了多少奇人异仕、绝顶高手,你们大伙儿可曾知晓?除过今日这姓尚的师徒二人,姓楚的并关外四凶,还有绝顶泰山顶上那位玄武之外,实不相瞒,我们二人还见识过一位绝顶高手,凭我们哥俩儿这点微末道行,实在不敢前去送命。我二人这就赶回昆仑山,或一心钻研武学,或一心求道了此残生。萤烛之光,实在不敢与日月争辉……今夜之事,我二人也必守口如瓶,这就告辞了。”
二人说着摇头叹息,冷笑不住,呆呆地走出了门去。
群雄面面相觑,也只由着他二人离去。
朝阳子道:“赵掌门,就这般让他们离去了,若是咱们今日所谋只是泄露出去,又该如何?”
赵岵笑道:“咱们三十多人一起商议,已算不得阴谋商议了,哪里又有什么什么败露可言呢?”
唐门唐少杰心有疑虑,道:“咱们此刻又突然追杀,会不会有毁约之嫌?”
赵岵一摆手道:“哎……今日觉明方丈只是答应他师徒主仆几人平安离开,却未应允不派人追杀,此其一。江湖争斗,历来无外乎是拳脚决斗、阴谋诡计两种,他魔教既能耍得诡计打伤觉明方丈,咱们随后追杀又有何不可?此其二。今日咱们追杀此贼,乃是为了除魔卫道,还武林太平,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事成之后,也就无伤诸位英名了,此其三。有此三件,诸位还有什么担心的?”
蓬莱卢龙肖凤夫妇也道:“阴阳二子时才所言倒也不假,魔教高手如云,咱们须得仔细提防会再有高人前来接应、暗中设伏。”
赵岵点头道:“魔教派人接应这是必然,但我料想,魔教的高手比不会全部出洞尽数到场。即便是他们有高手前来,咱们单打独斗未必是对手,可若是仗着人多势众一拥而上,对付三五个,外加一个身受重伤之人,斩了魔头则不在话下。”
唐少杰问道:“赵盟主何以断言,魔教高手不会尽数出洞前来营救?”
群雄亦有此问,纷纷望向赵岵,赵岵只笑了三声而不答,唐少杰略一思索似是会意,继而也点头微笑。
群雄商议至三更方才散去,次日66续续辞了护佛山庄,便又潜踪隐迹,暗中去也。
天地旷远,尤其在这样的雪季,寻常人家都懒得出门了,一年四季劳作的农人们借着这样的天气,也都守在炕头,或温壶粗酒,或围着婆娘,忙碌了一年,也该歇息歇息了。
雪下的依旧很大,和这两人相识之初一样大。短短两三月的日子,走在雪地里这两个前半生都不曾相识的老人,再就心性相投,朝不离夕了。
“他奶奶的,我老叫花子混了大半辈子的江湖,也见过不少的绿林义气,嗨,果真到了自己头上,还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倒也真是不可言说,不可言说呀!”
李大肚子心中忽然有此一叹,他转而又想到这样一句:“有人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有人能为一句承诺刀头添血,到我老叫花子头上,能遇上这样一个人,这大概也算做是江湖义气了吧?”
身边的蕃僧旦增低着头跟了一路,他见李大肚子叹气,也便实在忍不住问了出声:“你明知道那位赵盟主算不得什么好人,怎么还要答应助他?你自己答应也便是了,却还要拉上我和尚?”
李大肚子笑了出声,问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与我一路吗?”
旦增和尚并未回答,显然是做了否定。
李大肚子接着道:“中原武林这点屁事儿,无外乎打打杀杀,你运气不好,便是躲到深山老林里也能遇上,我老叫花子既然号称武林典故尽在胸中,便再也躲不过去了,与其落个埋骨无名,倒不如在人前凑凑,兴许还能躲过去呢。”
旦增笑了,笑得很爽朗:“小僧读了不少佛经,反倒不如你了。”
二人又一阵沉默,继续向前走,忽然李大肚子又张口了:“既然赵大盟主说他们准在洛阳以西的聚马集,自然是错不了的。你不知道,这姓赵的门道颇多,眼线耳目不比我老家花子差。”
旦增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二人又顶着风雪,一路向西而去。
嵩山离洛阳不远,追到天黑也就到了洛阳城下。李大肚子问道:“和尚,你可知聚马集的由来?”
旦增和尚虽读过不少中原典籍,但却依旧不知。李大肚子呵呵一笑,卖弄道:“当初永乐皇帝造反,从如今的北京城打到南京城,前后历时四年,这聚马集便是其中一个秘密的轮输转运之地。其后成祖爷登上皇位,对靖难之事讳莫如深,故此地也就无人再提及了。”
旦增道:“只是这天黑夜雪,这诺大的地方,你我二人该如何去寻那几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