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阁老,曾经问朕为什么要这么做,朕今日给你内阁一个答案。”
“老臣不敢!”
严惟中立刻要下跪,被隆治皇帝虚扶了起来。
“严阁老今年都八十了吧,平身吧,无需多礼。”
“圣,老臣今年七十有九,尚未有幸耄耋之年。”
“哦?是吗,那可能是朕……记错了吧……
……严阁老快快起来吧。戴权……”
听到隆治皇帝的话,严惟中内心一凛,忽然有些戚戚然。
明明没有到八十岁,却被隆治皇帝说成八十岁……
皇帝怎么可能有错,难道说……
哎……
“是,圣!”
戴权扶起严阁老后,立刻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卷文书。
“给严阁老看一下。”
“是,圣!”
戴权把一卷文书交于严惟中。
“圣,臣老迈昏聩,看不清了。”
严惟中好像很努力的瞅了两眼文字,没看出一个所以然。
隆治陛下说他老,那他就得真的老了!
严惟中就算是此刻能够看清楚,也看不清楚了。
“戴权。”
“是,圣……”
“公公且慢,臣这里有叆叇,可与严阁老一用。”
徐少湖恭恭敬敬从怀中掏出一副眼镜。
没错,在大周朝‘叆叇’,就是老花镜的代言词。
大周王朝开国时期的诗人,田艺蘅在其《留青日札·叆叇》有言。
“提学副使潮阳林公,有二物,如大钱形,质薄而透明,如硝子石,如琉璃,色如云母,每看文章,目力昏倦,不辨细书,以此掩目,精神不散,笔画倍明。中用绫绢联之,缚於脑后。人皆不识,举以问余。余曰:此叆叇也。”
此后,大周朝的老花镜,在田艺蘅的命名之下,就有了‘叆叇’这个雅号。
戴权帮助严惟中戴了老花镜,严惟中似乎‘终于看清’了,看清之后,脸的汗,也流了下来。
“严阁老,可能看清否?”
隆治皇帝询问。
“回圣话,看得清,看得清,看得清……”
严惟中话语有些苦涩。
“那就请严阁老,给朕念出来吧!”
隆治皇帝毫不客气。
此次君权相权之争,他是胜利者,自然可以有所要求。
“是,圣。”
严惟中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