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夭照做。
薛脂凝又让她闭上眼睛,她依旧照做,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胸腔出刺痛,她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
随着薛脂凝一声好了,墨夭这才睁开双眼,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薛脂凝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个瓷瓶,她对墨夭道:“蛊虫已经引出,但是要想见到你姐姐,便要帮我做最后一件事。”
墨夭的眼中泛起几丝兴奋,点头道:“可以,湶门罗请吩咐。”
薛脂凝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几口,便抬脚出门。
墨夭心领神会,忙起身跟了上去。
一盏茶后她们来到了云卿姿所居的寝殿,那处种着大片大片的蔷薇花,隔的远远的便能瞧见。
墨夭心中一跳,怕薛脂凝又要对云卿姿下手,但她依旧只能跟上,不敢多问一句,她的姐姐还在薛脂凝手中,她不能冒险。
只见薛脂凝至门口时停下脚步,回头吩咐墨夭:“将这些麻烦货色解决,等会子唤你再进来。”
她指的便是守在门外的阿芄兰和另外几个侍女。
薛脂凝大步流星进了殿内,只见殿内开着窗,云卿姿正坐在窗前赏花,听到脚步声后才转头。
她以为是阿芄兰,转眼却见是薛脂凝。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取你的贱命。”
薛脂凝步子缓缓,一步一步走去,落座于殿中的软椅上。
她眼中的厌恶不言而喻,云卿姿顷刻便收回了目光,又扭头去看窗外的蔷薇。
南疆这几日皆是晴天,外头种着的蔷薇开的愈茂盛。
“我过几日便能与顾郎离开南疆了,我这些年的筹谋便都是为了他,如今我终于得偿所愿。”
薛脂凝冷不防的开口,却是说的这些话,云卿姿不明所以。
只听她又道:“若是你肯向我低头,我可以大慈悲放过你。”
她把玩着桌上的金盏,敲的叮当响。
云卿姿只觉得这句话有些好笑,她扭过头,眼中终是带了几分愠怒。
“放过我?你这样的人也会菩萨心肠放了我吗?真是笑话!”
她的身子微微朝薛脂凝那处转了转,她对上薛脂凝的目光,问了一句:“你要同你的顾郎离开南疆,你问过他愿意同你走了吗?”
“我可听说,顾先生一路上都未曾与你说过一句话,直至今日,他想必也是怨极了你吧。”
云卿姿脸上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是带着挑衅的意味。
左右她被困在此处,不知何时才能离开,甚至都不知晓能不能活着离开。便是伤不到薛脂凝,让她膈应几句也行。
薛脂凝前些日子本就被顾旻的态度折磨的心力交瘁,这几日又忙着种蛊,更是身心俱疲,听了云卿姿的话她便止不住怒火。
像是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泄在她身上一般。
“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我之所以与顾郎分别多年都是因为你的父母!都是你的爹娘害我变成如今这样!我好心好意要救你,你却如此态度,果然你骨子里同那对贱人夫妻一样!”
她站起身,砸了桌上的金盏。
她走向云卿姿,面容扭曲:“是你的爹娘的贪欲,让我从莳花馆的昙华变成了薛脂凝!凭什么他们可以儿女绕膝,而我只能独自忍受这些年的孤独?”
她忽然落下泪来,那模样是云卿姿从未见过的。
“我本可以同他们一样,幸福美满,良人在侧,可是这一切都被毁了!”
她红着一双眼,看向云卿姿,眼中有化不开的怨恨。
薛脂凝又笑起来,抬手将脸上的泪抹去,又垂眸看向云卿姿。
“你是他们的女儿,你没有资格说我任何不对。”
她偏执地想,她之所以对云卿姿不好,便是因为她父母做的孽,若是当年宋澜不将她接入府,之后她便不会孤身一人在京城苦苦筹谋。
若是没有当年,她便不会与顾旻分隔数十年,也不会落的如今顾旻不识她。
“你该怨恨的不该是齐王吗?是他将你作为一颗棋子安插入云家,便是当时没有我母亲,也会有别人。你如此怨恨云家,因为你没有能力去找齐王报仇!他手中捏着你的命脉,所以你不敢!”
云卿姿听了她这些话只是想笑,她将自己放在受害人的位置,却又将过错推到云家身上,便是因为她当年杀了云家人,她如今也在为她当初的怯懦找借口。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从出生起命运便掌握在别人手里,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稍有不慎便动辄打骂,这些年你可曾有半点将我当成一个人对待?”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我难过的不是因为被家人薄待,而是我奉为生母的人却恨我入骨,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云卿姿张口,泪却先落了下来。
“你不愿我唤你娘亲,我便改。儿时摔疼了唤了你一声娘,你便勃然大怒,将我关进偏房关了两日,我嗓子都哭哑了,你也没有半分动容。”
“是我傻,是我蠢,便是你如此怨恨我,我依然将你奉为生母,我一次又一次想到得到你一丝的关爱,我真是蠢透了!”
云卿姿满脸是泪,她提起孩时便止不住的委屈,那时候她不懂为什么阿娘会对她,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
薛脂凝却是愣在原地,她袖中的手微微蜷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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