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明明还是这张脸,以前只要这张脸露出一点悲伤的表情他就满心的不舍,现在却泪流满面他也心中没有波动。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
这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了。
他非常确信。
“你不是娇娇,我也不会爱你!”
王生果决的话,让林娇娇愣了愣,眼睛瞬间黯然无神,原本紧紧用力抓住王生的手也无力的滑落下去。
王生迫不及待地跑上楼,将画打开,画中女人侧身站立,及膝的白裙乖顺地垂着,她微抬着头,看着前方的画。
如瀑布般的长落在腰间,丝轻扬,灯光从上方落下,从几缕丝穿过,大半张脸上如玉般,带着回忆和忧伤。
这是王生第一次见到林娇娇。
她欣赏着他的画,他欣赏着她。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娇娇就在里面。”
王生轻轻拂过画上的人,画中的人仿佛也在看着他。
王生眼神专注,语气笃定地又说,
“我能感觉到。”
“阿生,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吗?”
林娇娇失魂落魄地走过来。
王生只是警惕地将手中的画往怀中收了收,听到她的画,眼神顿了顿,还是坚定地紧了紧手心,
“我爱的是娇娇,是那个我一见便会止不住欢喜的人,是那个我看到就会心动的人,是那个我爱她胜过一切的人!”
听到他这么说,捂着头,难受地后退几步,然后才抬头,眼睛里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低喃着说,
“原来,我真的不是林娇娇”
她又抬起头,眼里还残余着不甘和痛苦,
“可是,明明,我才更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不需要你做饭洗衣,不需要你耐着性子弯着腰哄,不需要你放弃画画的时间,而她呢,你为了她,用你明明是艺术家的手学着做你明明不擅长的饭菜,卑微讨好,你那么厉害,明明只要画画就好了!”
她不甘地控诉,
“你最爱画画了,不是吗?你的生活原来都献给了画画,你那么爱拿起画笔尽情泼墨的感觉,你那么爱世界在你画中被一点点勾勒的样子,从小只有画笔是你最忠实的伙伴,可是,有了她,你的时间被她占领了,你画画的时间都越来越少了!”
明明她才是最懂他的啊!
从他第一次拿起画笔,稚嫩的王生对着周围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窗台上的仙人掌,欣喜地落笔。
他慢慢再也不怕孤单了,他画太阳下的高楼,画月光里的星空,画窗台上的绿植,画窗外的小鸟。
喜爱,又痴迷。
“是的,我很爱画画,妈妈那时候一个人带着我,她很忙,只能把我一个人锁在屋子里,我爱上了画画,它陪伴我从童年到长大,它以前是我生命里最热爱的事,可是,我遇到了娇娇,我的生命闯进了一束不一样的光,这束光渐渐开始照亮了我的生活,我的生命不再只有画笔和画板,还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时候是忧伤的,有时候是快乐的,有时候是会耍小性子的,有时候很任性,可是,这样多彩的她让我的生命都好像变得精彩了,她像是落在一汪死水里的鱼,鲜活,充满了生命力。
画画不再是我生命的全部了,娇娇才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想再一次请你放过她,把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