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兄慎言!”
左相眼见他要在宫门前将皇上也捎带脚骂了进去,好意出言提醒。
隋节觉得自己一股子血气直冲脑门,停住脚步,对他没好气道:“左相先行吧!我去御书房等皇上!”
话落,转身怒气冲冲向御书房走去。
左相看着他的背影,面色晦暗、阴晴不定,抬脚跟了上去。
“臣妾与皇上共乘一辇,若是风声吹到了御史的耳朵里,皇上又要被念叨了。”
沈明娇跟着尉迟暄从仁寿宫出来,没走两步,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拉上了御辇,一同去往御书房。
“朕不忍娇娇受累。”
在阳光之下细瞧美人,愈觉赏心悦目。
大周开国□□金口玉言:监察御史,直谏帝王,乃有功之臣,不可论其大不敬之罪。
虽有此语在前,可趋利避害乃人之本性,是以过去的一些御史言官,大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触皇上的眉头。
可…有的皇帝倒霉,碰上了忠直的贤臣清官作御史。脸皮厚过城墙,半点眼色也无,偏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尉迟暄脑子里过了一下早前朝上隋节的脸色,后心凉。
说话间便到了御书房,尉迟暄心里美滋滋想着待会儿如何红袖添香。一抬头,便见隋节像屁股后面点了火似的,大步走了过来。
“咳…”
怕什么来什么。尉迟暄煞有介事地清咳一声,不着痕迹地放开了美人的柔荑。
“臣隋节,给皇上请安。”
隋节躬身,略微抬眼扫了一下旁边的人,没好气儿道:“见过懿主子。”
方才在御书房门口等皇上的时候,贾廉说了,皇上下朝便去了后宫。联想这几日的传言,不难猜,能得皇上这般相待的主子是哪位。心里直叹,世风日下!
“隋卿何事?”
尉迟暄深吸一口气,方才温香软玉在怀的旖旎情致散了大半。
他今日在朝上违心夸萧歧的时候,就猜到了隋节下了朝会来找他。所以脚底抹油先去了后宫,谁想到这个死心眼的还在这等着他!忠臣之心,他懂,只是…有时候,他真是想把隋节的脑子撬开,拧上几个弯再合上。
沈明娇听此人自称隋节,便想到了二叔每每下朝回家,都会在宁松堂与众人绘声绘色讲起这位御史大人在朝上跟皇上梗脖子的事儿。还有…听闻三叔年轻的时候,还和这位隋大人斗街打架过。
想到这里,她一时没忍住,多看了几眼隋节,唇边露了笑意出来。
“皇上,在和后宫主子共乘一辇…”
“臣!给皇上请安!见过懿主子!”
左相朗声将隋节有伤风化四个字堵在了嘴里。
“两位爱卿何事见朕?”
奖赏萧家,是尉迟暄苦心布下的局。将秋闱之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明面上好像是顾着太皇太后的脸面就此打住,实则诱敌深入。与其等着幕后之人警心涤虑、清扫线索,不如诱其大意张狂,露出更多把柄给沈庭秋和袁温孤,将科举不正之风连根拔起。谁知半路杀出隋节这个憨直的不依不饶,还带着左相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