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画瞧着她急得额间已是出了一层薄汗,抬手替其拭汗时,惊觉脸上一片冰寒,才觉人正站在风口吹着。赶忙回身到卧房里拿出了手炉,递到大氅里让人握着。
“主子。”
梅湘打着伞从宫门进来,鞋袜皆湿。“玉秀宫正乱着,太医说二公主溺水时间过长,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沈明娇听了这话,抬手将大氅的帽子一戴,冒雨跑到了库房里。
“主子!”
小安子吓了一个激灵,急忙夺了入画手里的伞追了上去。“您这是要了奴才们的命了!”
人命关天,她哪里理会得了这样多,就近开了口箱子,亲自翻找。
“找到了找到了!”
洒扫的小太监在角落的一口箱子里找到了贴着红封的牛皮匣子。
沈明娇接过匣子,信手撕开红封,看见绿色葫芦瓶的丸药完好无损地躺在里面,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奴才送到玉秀宫去。”
沈明娇刚要将丸药交给小安子,余光看到一旁的梅湘,迟疑着收回了手,轻唤道:“梅湘。”
“这会儿,谁还在玉秀宫呢?”
琥珀色的眸子在灯下美得如同琉璃似的。
“皇上和皇后都在呢…”
梅湘随着先皇贵妃在宫里沉浮日久,哪里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
“我亲自去!”
沈明娇握着手里的药瓶,抬手顺了顺乱。
“那奴才去传辇。”
小安子说话间就要动作。
“不过一巷之隔,本宫走过去便是,观棋跟着。”
转头看着梅湘,神色郑重,嘱咐道:“看好永和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
天子一怒,人人自危,玉秀宫的宫人里里外外跪了一院子。屋内,丹柔面若黄纸,小鼻子吃力地扇动着,双目紧闭。
“你说!”
尉迟暄指着丹柔的乳母,喝道。
“皇上!您是知道的,二公主自小便喜雨日!”
乳母噗咚一声,双膝结结实实磕到了地上。心里明白,若是二公主救不回来,她也别想落得好去,说话间已然顾不了许多。“今日晚饭后,二公主哭闹着要去御花园放河灯,这也是公主玩惯了的,奴婢与春香便带公主去了。”
“就你二人侍候,满院子的宫人都是死的不成!”
丹柔嘴甜,模样又生得玉雪可爱。他虽政务繁忙不常与之相处,可这个女儿,他是放在心上疼着的。
“今日,皇后娘娘在各宫都拨了人,到内务府去筹备秋节的一应布置…”
“皇上,节庆前各宫都到内务府听吩咐,领取份例,此乃常理。”
皇后半个眼神也未给插嘴的萧承徽,稳稳当当坐着,淡定自若说着旧例。声音沉稳有力,毫无辩解推诿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