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娇站在窗前,听着丧钟的声音。扪心自问,连她自己也不过是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这宫中,来日输赢胜败,尚无定数。自言自语道:“按规矩,太皇太后的丧礼是在七日后吧…”
“主子!不好了!”
小安子小跑着进来,连说话声都是抖着的。“大皇子殇了!”
“怎么回事!”
贤妃并未想到会这样快,惊愕问道。
“太皇太后丧信穿出,皇贵妃到仁寿宫布置时带上了大皇子。”
小安子去内务府领丧服的路上听见这消息的,小跑着回来。“整个仁寿宫都乱着,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宫人再找到大皇子时,便…便见大皇子溺毙在后院的荷花池中。”
“退下吧。”
沈明娇闭上眼睛,声音沙哑。一颗心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尉迟彦在被摆在太子之位的时候,便成了众矢之的。
骆家当年选择支持暄,难说不是埋了旁的心思。到今日皇上已不是当年那个年少失怙的太子,断不会再留后患。
萧家,想要将计划顺利实施,也必须除了尉迟彦,让贤妃的孩子成为皇上唯一的子嗣。
甚至是她…也不能否认,若尉迟彦在,沈家即使扳倒了尉迟暄,仍是没办法顺理成章改朝换代。
“这孩子…命该如此,也是没法子的事…”
贤妃见她脸色不好,出言劝解。心里清楚,皇上一石三鸟,既除了这个野种,废了骆家,又能将沈家和萧家拖下水。“走吧,换了衣裳,该去仁寿宫了。”
沈明娇缓过神来,按着心口轻咳几声。喃喃道:“会是谁做的呢?”
“萧家眼下求稳,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走吧。”
御书房内室,尉迟暄身着丧服,手持檀香,对着先袁皇后的牌位行三拜之礼。
“谁做的?”
“太皇太后走得突然,仁寿宫乱得很,尚未查出。”
宋城心里明白,皇上当日立大皇子为太子,便是引蛇出洞。却未曾料到在今日被人钻了空子。
“太皇太后身边的息兰呢?”
尉迟暄问道。
“自尽殉主。”
“皇上,卑职有事禀报。”
沉舟在外间道。
“进来吧。”
“皇上,北燕查干王爷暴毙。”
一时无声,宋诚感觉到皇上的怒气犹如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敛声屏气,跪在地上不敢多一言。
“敖登呢?”
“敖登…已是北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