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钊回身看了一眼田齐公、中年刀客还有钱婆婆,然后才带着一众小弟跟着红娘子往杜鹃娘的府邸走去。
反正杜鹃娘应该还没回来,所以6钊就让红娘子带着走巷子,一路走了五六个街巷,他现这些街巷其实跟阳世的街巷十分类似。
各种贩卖东西铺子都有,他们兜售着各类执念的寄托品,比如吃食、衣服、器具、筛子乃至各类娱乐场所都有,只除了来这里的顾客不一样,其余跟阳世都一模一样。
顾客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阴间人还保留着是死前的样貌,所以一个个都很是狰狞可怕,甚至会有无头或者五身的鬼体飘来飘去。
“尉迟,你猜他们现在是阴魂所化的执念还是执念所化的阴魂?”
尉迟炜道:“执念而生,执念而亡。驱策人或者鬼的都是执念。”
6钊玩味地笑了笑:“所以,你觉得他们都是执念咯?”
尉迟炜也跟着笑:“你在暗示什么?”
6钊打了个哈哈,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些街道的阴间人都瞧见了红娘子,他们一个个都瑟瑟抖地躲在自家铺子后面,也不敢上前招呼,待看见红娘子畏畏缩缩地带着6钊一众人的时候,这些阴间人开始猜测6钊是何许人,为何一个堂堂柱将会在前面带路。
这也是6钊的目的之一,他不仅要坊主知道他6钊,还要这些阴间的游魂知道他,虽然这大大违背当初马王爷要他们低调行事的命令,但是6钊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们又走了两个街口,终于来到了鸡鸣坊坊主杜鹃娘的府邸前,一座气派的园林山庄。
山庄门口有一些看护的杂役鬼仆,他们见着红娘子,便恭敬说道:“红大人,坊主大人还未回山庄,您看是否在此处等一等?”
红娘子自然是不敢硬闯的,便回头向6钊歉然笑道:“6先生,坊主大人还未回,咱们还是等一等她吧。”
声音几近哀求。
6钊不愿为难这位身世可怜的新娘子,也不想硬闯山庄与那杜鹃娘生冲突,当即轻轻一点地面,地面身上瞬间升起三张花岗岩桌子,还有一些石凳子。
“坐吧,咱们就在此处等一下杜坊主。”
6钊、飞云、尉迟炜、小狐狸涂山氏坐一张桌子,甲木和红娘子坐一张桌子,而张三和李四则坐在最里面一张桌子。
张三悄悄地对李四低声嘱咐:“老四啊,你可得看清楚咯,这个山庄到底有多少人,呸,到底有多少鬼,然后夜游鬼有多少,无常鬼又有多少,都得看清楚咯!”
李四微微点头,也低声回问:“三哥,这是老大吩咐咱俩的?你可别唬我?你之前老让我看大姑娘洗澡。”
张三学着6钊拍他脑袋,也拍了一下李四的脑袋:“别瞎说,三哥几时让你偷看别人洗澡了?咱家老大是要咱俩把这个地方摸得门儿清,不光是这山庄,还有整个鸡鸣坊!”
李四再次点头,与此同时他悄悄一抹双目,双目立时出现一泓青光,青光之中对面山庄的情形一览无余。
就在6钊陷入沉思的时候,张三那边已经问完话了,又屁颠颠儿地回到了这边。
“老大,都问清楚了。”
6钊先拦住他不要说,提前预防道:“好好说话,不许说‘我听说啊’这四个字。”
张三到嘴边的话又被憋了回去:“我…额…好!”
6钊善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吧。”
张三酝酿了一下,在腹稿中小心翼翼把那四个字剔除掉后,才说了这个女子的来历。
“6老大,这个女子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她天生克夫,活着的时候一共嫁了五次,前两次定亲没多久,未婚夫就病死了,第三次还是没熬到成亲,夫家就出了事,未婚夫也出事死了,第四次是成亲当天,新郎在路上路过山涧,被落石砸死了,第五次成亲,还是在成亲当天,新郎到了新娘家后突山洪,新郎一家还有新娘一家全都被冲走淹死了,只剩下了这位红娘子活了下来。”
6钊忍不住啧舌,尉迟炜则惊得大张嘴,飞云道长是个憨女子不懂这些,她连成亲是什么都不没兴趣弄明白。
张三很满意大家的表情,这才是讲八卦时听众该有的表情嘛。
“我听……额,红娘子还说了,因为背负克夫的骂名,她也在第二天就跳水自尽了,跳水就穿着她那身嫁衣,好生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