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的后营。
在营门背后的空地,十个兵卒靠坐在一起,围着一个火盆取暖。
在他们的不远处,也点燃着一些火盆,只不过那里的兵卒横七竖八的躺着,隐隐间还能听见呼噜声传来。
北方初秋的夜晚温度低,靠在温暖的火盆旁边睡觉最舒服了。
那几个坐着的兵卒,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其中一个推了推身边,同样昏昏欲睡的屯长。
“屯长,屯长。”
那屯长正在啄头,被那推搡惊醒,没好气道:“作甚?”
兵卒望着寂静漆黑的夜空,又看了营楼空荡荡的,小声道:“这个时辰轮到我们这屯站岗,真的不用去吗?”
屯长打了个哈气,挪了挪位置,靠近火盆些,道:“要去你去,楼那么大风,你爱吹去吹。”
那兵卒被头头一顿怼,讪讪闭了嘴不说了。
留在后营驻守的,都是赵岑的朝廷军。自打次他们劫营大败后,赵岑的兵马已经不足一千,经过郭汜整合,被派来和一群伤病老弱,约莫五千人共同驻守后营。
因为是残军败将,待遇那自然可想而知,又与西凉不是一系的,他们被瞧不起,吃的是糙米,只能十几人挤一间五人的帐篷,还没有御寒的厚被子,盖的只有茅草。
好在不缺木材,他们能点起火堆取暖。
郭汜的西凉精锐,则是食有粟米,喝有鱼汤,全部安排在前营驻防,以防潘凤夜里来劫寨。
因为待遇区别太大,再加朝廷军本来也对西凉军没什么好感,基本是后营这些人都处在一种出工不出力的状态。
那屯长见兵卒不说话,本以为他消停了,正准备继续打盹时,那兵卒又道:“今晚那么安静,那潘凤不会来劫营吧?”
屯长见连续两次美梦被打搅,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郭将军早就派了西凉精锐在前营驻防,前面有那么多西凉兵在,那潘凤能飞不成?怎么会跑到后营里来!”
屯长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兵卒的脑袋:“再聒噪,就去营楼站岗去!”
声音才落下,屯长突然目瞪口呆不动了,他睁大双眼,举着拍打兵卒的手,也定格在半空,眼神里已经丝毫没有了困意,似乎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剩下满目的惊骇和恐惧。
因为,他看见外面突然火光升腾,一大片燃烧着烈焰的箭雨,划破寒冷的夜空,似流星般射进后营内!
而后便是直冲云霄的喊杀之声,以及战马踩踏大地的轰鸣之声!
所有人瞬间呆愣当场,好一会儿后,屯长才在周围的呼声中醒悟过来。
“是敌袭!敌袭——!”
……
郭汜的后营中,几乎一半的人都在摸鱼,在营楼警戒放哨的的只有寥寥数人,全都被潘凤暗箭射杀了,死的悄无声息。
确认无人现他们这支夜袭大军后,十几人扛起由三根腰粗的树干捆起来的简易攻城锤,一口气撞开了营门。
紧接着,寒冷的夜色之中,漫天的火箭射入后营,火光升腾而起。
冀州铁骑在潘凤的率领下,鱼贯而入!
而处在偷懒摸鱼打瞌睡之中的郭汜后营,在此刻直接就被炸醒。
后营这里,驻扎的本就不是什么精锐,都是残兵败将和一些老弱病残,此时陡然遇袭,更是全无章法。
惊慌之下,狼奔豕突,直接就炸了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