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摇了摇头:“不成,你在家里待着就是。山上你没我熟,有个万一我也能躲得开,你去了我还得担心你,你听话,我两个时辰就回来。”
两个时辰可是四个小时,便是吃过饭趁着天亮去山上回来也不早了,忙了一天已经够累了,第二天还要去上工,他是不要命了?她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暗自有了打算。
这一天家里的事务利索得早,两人难得早上炕,外面月朗星稀,淡淡银色月辉照进来,春福握着他的大掌说:“我看你带回来的花不少,我想多做些和果酱饼子一并送过去,要是卖得好,往后也能考虑做这个,到时候你和周敬说说。”
季成侧过身子点了点她的鼻头,温声道:“你真是个财迷,咱们村里很少有像你这么敢想的,我真是……喜欢你。”
春福心里一喜:“我还得多动脑子才成,不然你太辛苦了,咱家里往后就是有了金山银山,你也得好好的,不然有什么用。听我的,要量力而行,要是吃不消咱就歇歇。”
季成将她拥到怀里,轻笑着胸膛也跟着震动:“傻丫头,我哪有你想的那么不中用?这村里的庄稼汉子,哪个不是什么苦都吃得来的?我不是娇贵人,我就想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吃穿不愁我就心满意足了,到时候咱们再生两个孩子,这日子也就过得圆满了。”
春福往他怀里拱了拱,小声应着:“嗯,等忙过这几个月咱们就要孩子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要了孩子,你也好安心干活。”
季成正色道:“不行,你还小,我听人说了太小生孩子对身子不好。我不急,咱们再缓缓。”
春福其实也不急着要孩子,想等日子稳下来就好了,她只是怕季成看着别人家子女膝边绕心里羡慕,故意道:“我瞧见村里像我这个年纪的人怀孩子的也不少,怎么人家就没事?”
季成将手环在她肩膀上,依旧闷声闷死气:“那是人家,咱家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咱不冒那险。”
大抵季成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他遇上的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的那点打算慢慢都在春福的耍赖下被蚕食殆尽,一身男儿傲骨全数被她给吞入了腹中,以至于他说的那些话没有一句做得数的。只怪他平日里总由着她来,慢慢的被她踩在自己肩膀上变得越无法无天,等他想要和她讲规矩的时候已经收不住了。
春福闷在他脖颈间,笑着说:“随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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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成一大早就背着背篓上山去了,临走前嘱咐春福不用去割猪草了,他身上带着吃的,也不用等他午饭了。春福左右也没了睡意,起来收拾好屋子,就动手熬制果酱,各种味道一样一样的来,极耗费时间,围着灶火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用帕子擦得快,汗生得也快,以至于张岩在外面唤她的气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见了救星,正好手里的果酱熬制好了,冷却了片刻倒进备好的小罐子里,自打她开始弄这些,季成看她用一个倒来倒去实在麻烦,就趁着赶集多买了几个。
张岩本来想和她商量事的,一看她整个人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惊讶地瞪大眼:“姑姑你怎么整成这样子?”
春福没好气地说:“你试试一直站在灶边不动?汗水都流眼睛里去了,好难受。”
张岩想了想说:“我来帮你吧。”
春福重重的抹了把脸,深呼吸口气:“算了,还是我来吧。”
果酱熬制的火候和时间长短,张岩掌握不好,他们也耗不起。
张岩见她忙得很,涌到喉头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他从别人那里听说镇上有家酒楼专收蛇和蝎子这种凶物,要是抓到送过去能给不少银钱,他也不多抓,一个月便是有一点进项就成。只是他心里没底,急着想来找姑姑帮忙拿个主意,可他转念又想姑姑肯定会拦着他,索性不如不说了。这会儿没地去,就坐在大树底下看着姑姑忙碌。
他正在呆,一转眼瞧见院门口站了个人,疑惑道:“你找谁?”
那人却是一拐一拐的赶紧走远了,小孩子不会操太多心思,见着人走远了又坐下来。
春福光熬制果酱就忙过了大中午,季成从山上回来,看着她那狼狈样一阵心疼,洗过手用帕子替她擦去汗,问道:“包馅儿我也会,张岩也能帮你,你就先去一边歇歇吧。”
春福就着木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张岩递过帕子来,小声说:“姑姑,刚有个拐子在院门口站着是不是来找姑父的?”
春福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季成,皱眉想了想,继而笑道:“我可没听说他还有拐子朋友,许是走错地儿了,来过来帮忙吧,今儿做得多,实在腾不开手。”
两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进去忙活了。这一忙直到天擦黑才做好,主要是糕点上的那些好看花纹太耗时间了,不光做成型麻烦,烤制也极为讲究,不能有半点变形,更不能有半点变焦,所以他们两个也只能帮最简单的,复杂的还是得春福来。
张岩看着姑姑熟练的弄出各种花纹,加上糕点飘出来的浓郁香味,忍不住赞叹道:“姑姑好厉害,这么手巧。”
季成更是自豪不已,聚精会神忙碌的春福更加漂亮动人。等镇上的活忙完,他天天跟她待在一起,就能长久的看着她的美。
连生嫂在屋子里给孩子们缝补衣裳,只见大丫跑进来小声说:“娘,隔壁春福婶婶不知道在做什么闻着好香,娘,我也香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