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好像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人在那些苦痛里煎熬过一番。
柳疏还只当他是“闹些别扭”
罢了。
萧迟沉默躺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去将人搂在怀里,忽地动作一顿,又收回了手。
他的动静并不小,只要柳疏还没彻底睡过去,多少也能感觉到些许。
像是一场有些赌气的,幼稚而拙劣的试探。
拙劣到即便那人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依然能轻易察觉他那点儿小心思,并遂他的心愿,靠近他,与他相拥。
早在他们的少年时代,柳疏就总能洞察他的心思,也愿意不动声色地如他所愿。
若是柳疏愿意对什么人好,那样的细心温柔,足以令任何人沉沦。
他也早已在其中弥足深陷,又如何经受得起失去的滋味。
只能千方百计,将温柔锢入怀中。
拙劣的试探如愿得到回应,萧迟也放下那点儿本就一触即溃的骄矜,去汲取怀中人的气息。
借此安抚心头患得患失的惶然。
许是这一日确实疲倦,许是这一刻实在安然美好,萧迟也难得迅入了梦。
一夜好眠。
第二日倒还是萧迟醒得早些。
柳疏睡得正沉,萧迟也不想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起床,从外面锁上房门,去准备早餐。
柳疏吃东西算得上挑剔,早饭尤甚,油重了要恶心,甜了咸了又觉得腻味,唯独辣的还好些,偏偏胃还不怎么好,早上沾点辣味,不过多久就要胃疼。
他昨晚上就没吃多少,早上还得哄他多吃点,省得再瘦下去。
拥他入睡时,清癯得过分的身形着实令他心惊。
早饭刚准备好,正要去叫柳疏起床吃饭时,萧迟忽地听到一阵敲门声。
这地方罕有人知道,公司上下也只有他的秘书知晓,不过秘书应当不敢一声招呼不打就跑过来。
会不会是来找柳疏的?
萧迟想着,开了门。
“您好,请问是柳先生吗?”
门外是个跑腿的骑手,“是江先生送来的东西,能麻烦您签收一下吗?”
萧迟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江越明给柳疏送的东西。
“嗯,是我的东西。”
萧迟点头接过,签下柳疏的名字。
骑手满意离开,萧迟关上门,看着手中的快件,蓦地有些心虚。
他下意识想要打开一探究竟,却又莫名胆怯。
直觉告诉他,其中是一个秘密。
一个他渴望至极,却又不敢真正揭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