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南石清润的声音则令这个惶恐不安的孩子稍微定下心来:“为了这永熙州的百姓,我们会尽力去做的。”
同样意思的话语,由宋域说出来和由解南石开口的说服力是截然不同的。戚容听罢解南石的言语,再不犹豫当即起身,然后竟是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因为凭我没办法找到剑阁长老,也没办法救出我父亲!”
“这还没过年呢,我可不压岁钱!”
宋域上前将戚容拽了起来,继续说道:“这么说你父亲还活着?”
戚容瞪着宋域下意识放大声音:“我父亲当然还活着!”
宋域赶忙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你是真不怕被人听到。”
戚容一脸懊恼地咬着牙。
解南石是一个闷葫芦,戚容又自己堵上了嘴。宋域左看看、又看看,没办法只有重新找回话头:“你大晚上的跑来坦白,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他倒是很想询问州主如今在哪儿,但是还不容易才撬开这小孩的一点壳,可不希望人就这么缩回去。
戚容犹豫了一会儿,将自己刚才攥在手里的信件递给了解南石。
解南石将那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笺展平。宋域一脑袋就搁在了解南石的肩上,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你怀疑是副州主的人写给你的?”
戚容迟疑了一瞬,还是说道:“上面的印记是由我父亲独创,按道理来说只有他的亲信才能知道。”
“那就是你父亲的人喽?”
宋域将信还给戚容,见他仍然面带疑虑:“你怀疑有诈?那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戚容对此简直难以置信:“你还要我当诱饵?”
“上次你不满意是因为没告诉你。现在我告诉你了,你自己选。”
宋域两手一摊。
戚容无助地看向这屋子里的另一个正常人。却见解南石正在整理符箓,然后又给宋域递上了厚厚一沓:“应付今晚,应当够用?”
“够!”
宋域的眼睛都快笑得看不见了。
戚容欲言又止,感觉自己上了一艘好大的贼船。
但是吧……又好像有点热血沸腾。毕竟这是他逃亡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到报仇的希望。
……
子时一到,戚容准时来到后门柳树前,四周悄无声息看不到半点人影。
戚容走到柳树下,戒备地看着四周,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轻微响声。他眯起双眸,将手摸向怀中的匕,猛地刺向身后。“谁!”
一人从柳树后出现,抬起手格挡在了戚容的手臂上,侧头避开了攻击。随即果断地单膝跪下:“陈立见过少主。”
陈立前些日子因为住进宋府的关系,没少在内院走动。戚容与他打过几次照面,是以认得。但除此之外,戚容的脑海中再没有此人的任何一点印象。陈立这一跪并不让戚容感觉到心安,反而如同受惊了一般闪到了柳树的后头:“谁是你少主?我就是出来撒个尿。你谁啊!”
陈立当即磕了一个头:“少主有所不知,小人两年前在州主身边见过少主一面,是以在白日看到您时便认出了您的身份。只是怕耽误少主的计划,没敢立刻相认。”
戚容蹙眉借着月光打量陈立,确实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但是这些年出现在州主府的人太多了,他也没办法一一认全。
即便如此戚容也没准备直接认下来,依旧是躲在柳树后盯着陈立:“大人,你不是平安司的人吗?你这样跪着恐怕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