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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虎，你别用这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应该用看金子的眼神看我。等着吧，姐回头给你打造一个纯金的狗窝！”

  石头越难挪开，裴秀越兴奋。这不正好说明里面的埋着的东西价值连城吗？

  陈誉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画面——平时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小姑娘，卷着裤腿和袖子，可能是因为出汗，几缕头贴在额头上。脸蛋红扑扑，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她的脚边，是被铲掉的草坪，还有一块不算小的石板。

  她非常专注，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前些天，他送东西来的时候，家里没人。爷爷回来后，主动给一把钥匙他，“陈医生钥匙你拿着，省得下次来家里没人。今天还好只是风大，下次万一下雨呢。”

  他今天晚班，一早就被他妈赶出门，又让他来给小秀送吃的。

  他刚要跟她说话，就看到她跳进坑里。

  “财了！”

小女孩的声音里透着纯粹的快乐。

  箱子埋在地下有点年头，以前钉子把箱子钉得严丝合缝，现在裴秀轻而易举就能把被腐蚀的木头盖子掀开。

  “黄金呢？”

女孩的声音透着沮丧。

  幻想无数次的黄金没有出现，箱子里装的竟然是生锈的青铜器还有瓷碗。

  难道是古董？裴秀眼珠子一转，揣个青花瓷，过十几年拿去拍卖，应该也能大赚一吧？

  就在裴秀琢磨着应该挑哪个宝贝的时候，突然现一抹阴影投到她身上，抬头一看，竟然是陈医生那张伟光正的脸。

  “陈医生……”

裴秀很想把刚拿到手里的青花瓷碗塞到衣服里。

  “这些……是裴阿姨告诉你的吗？应该不是，你没见过裴阿姨……不，裴阿姨肯定也不知道在这里。”

  什么跟什么啊？裴秀茫然。

  陈誉也跳进坑里，他的注意力都在箱子里的东西上，并没有意识到他和裴秀在这个空间里非常拥挤。为了不让自己贴在土上，裴秀只能揪住陈誉的衣服才能不用往后倒。

  裴秀明显感觉到陈医生很兴奋，和她刚才以为要挖到金子的心情一样。

  好吧，见者有份，她可以跟陈医生对半分。

  可惜，结果并不是这样，冷静下来之后的陈医生一把将她从坑里抱出来，然后用她家刚刚开通的电话给人打了个电话。

  陈医生挂断电话，裴秀都快哭了，“陈医生，你要把这些宝贝全都捐了吗？”

  “不是我，是你！”

  不！你别代表我呀！我想留下一件青花瓷，以后哪天落魄了，还能东山再起……

  文物局和相关人员来清理物品的时候，裴秀躲在自己的房间，坚决不肯出门。她怕多看两眼，自己会舍不得，万一控制不住情绪，跑上去抢，她会不会触犯刑法？

  弄得一身的土，最后是为国家的文物繁荣做贡献。

  哎！

  裴秀刚刚把自己洗干净，就听到有人敲门。

  她知道是陈医生，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他似乎也猜出来她想当缩头乌龟，他没有继续敲门，而是站在门口说：“小秀，我以前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今天我突然有点相信天意。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听完之后，或许你就可以理解我了。”

  裴秀轻轻的哼了一声，她才不要听！再怎么动听的故事，也抵消不了她还没捂热就和宝贝擦肩而过的心痛。

  嘴上这样，身体倒是挺诚实，她赤着脚，走到门口。

  门的那边，陈誉继续说：“裴阿姨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家庭，几十年前，动乱的年代，他们家出钱出力出人才。”

  通过陈誉的描述，裴秀基本明白了前因后果。

  裴也宁女士的父母之前之所以落难，裴家的家庭成分也成为被人攻击的对象，就是因为这些古董。

  裴也宁的父母当年为了不让文物流失海外，自掏腰包把这些古董买回来，并且已经和相关部门沟通好，把文物交给博物馆来保存。

  非常不幸，家贼难防。文物没能交给出去，被管家的儿子偷走变卖。从此这批文物就没了下落。

  后来这件事情被不怀好意的人提起来，就变成了裴也宁父母偷盗文物，不肯上交国家。帽子一顶一顶扣到裴家头上。

  一个星期后，远在大洋彼岸的裴也宁刚从实验室里出来，于舒心就拿着一份报纸跑过来跟她说：“也宁，你看，这个是不是和你家有关系？”

  这是一份中文报纸，报纸的头版头条是——已故爱国科学家裴景逸收集的文物重见天日。

  报导中说，陵城某个居民在院子里开荒种菜，挖出多年前被人偷走的文物。结合房子历任主人的相关信息，得出结论：裴教授收集的文物被人偷走，落入当时伪政权的高官手里，他交给姨太太保管。只是还没有处理好后续，双双生意外。自此，文物失去下落。

  看完报纸，裴也宁非常平静，她说：“只要东西没有流失海外，我的父母也能瞑目了。”

  “报纸上没有说清楚捐赠文物的居民的身份信息，咱们回去的时候，还是上门去感谢一下吧？”

  裴也宁说：“到时候再说吧。”

  裴秀指着已经被陈誉填上并且种上月季的地方，哭丧着脸对刚出院回家的爷爷说：“爷爷，价值连城的宝贝就是从这里被挖出来的。我们差一点就能成为陵城富！都是因为陈医生，连一只碗都不给我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