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赵瑾把一上午不敢吭气的吴清叫到了跟前。吴清垂着手,低着头,毕恭毕敬地站在赵瑾面前。赵瑾抬眼看了看吴清,遂搁下手中书卷,站起身来说:
“去看过莲儿了吗?”
“还没有。”
“方才我去瞧文煜,你怎么不跟我一同过去呢?”
吴清抬了抬眼看着赵瑾,又再次垂下眼眸,讪讪地说:
“属下难为情,属下的女儿给国公爷添麻烦了。”
“你呀!”
赵瑾上前在吴清的肩头重重拍了两下,又转身拿出两盒包装精美的点心,递到吴清手上,叮嘱道:
“这是我让人从稻花香买来的,记得莲儿上回带文煜去买过,赞不绝口。你把这糕饼带去给莲儿,帮我转达几句话。”
吴清诧异地接过糕饼,不解道:
“国公爷这是?”
赵瑾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推却,遂转过身去笑着说:
“我今日打莲儿,除了是做给文煜看,也是做给府中其他下人看的。若是不让莲儿受点皮肉之苦,日后只怕是随便哪个仆从,都敢撺掇着小姐们往外面跑了。”
赵瑾坐回一旁的小案旁,示意吴清一同坐下,又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吴清手边,吴清连忙推却,赵瑾却只当没看见,硬塞到吴清手中,说:
“日后,我可以放心地让莲儿跟着文煜了。”
吴清一头雾水,赵瑾又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悠然自得地说:
“从前我一直担心,莲儿木讷少言,人也呆板,唯恐她日后不能堪以重任,不能给煜姐儿出谋划策。蓉儿再机灵,也不可能跟煜姐儿一辈子,兰溪迟早要把她接走的。可如今不同了,经此一事,我现莲儿这孩子是个有主心骨的,你别看她素日里闷不吭声,其实她心里都有数,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国公爷……”
“你我皆是凡夫俗子,始终无法陪伴儿女一辈子的。这日后我就放心了,哪怕是煜姐儿嫁了人,在夫家过得不顺,莲儿也敢陪她杀出去,不必在婆家苟且受气。她如今还小,行事难免不够仔细,再历练个三五年,我相信莲儿会和你一样,变成一个有胆识有手段的善谋之士,可以为主子出谋划策,斟酌是非。”
赵瑾这番话虽简短,却向吴清透露了一个事实:从今往后,莲儿就在大小姐身边彻底站稳脚跟了。
吴清一时激动万分,连忙跪地谢恩:
“国公爷厚爱,属下感激不尽!属下一定用心教导小女,让她好生服侍大小姐!”
赵瑾示意吴清起身,笑着说:
“别动不动就跪,我话还没说完呢!”
“是!”
吴清站起身来,重新在赵瑾对面坐好,双手放在膝上,等待着赵瑾的吩咐。
“我都想好了,等过了年,煜姐儿再大一岁,我也该让她学着自己打理铺子了。那个粮油店就可以先交给她练练手,让莲儿也跟着一起。等到日后煜姐儿出阁,我名下的庄子铺子划几个给她,都是无比丰厚的嫁妆,她母亲当年嫁我时带来的嫁妆,我也一并给她带走傍身,让她自己打点,这样即使她嫁了人,也不必吃喝用度都指望着男人!”
“国公爷所言甚是!这世道无论何时,唯有咱们自己手中有银子,才能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赵瑾上前拍了拍吴清的手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