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那举子所言,严默的族弟贪财好色,还时常流连烟花柳巷,又是个赌徒,在那一带没有人不知道。可是,严默却不知道。如今,这个族弟早已债台高筑,他为了躲债就卖了田产和铺子,带着一家人逃之夭夭了。
“这个混蛋并没有将严小姐送还于我,也没有带着严小姐一起逃,他嫌严小姐是累赘,又想多弄点钱财以便日后生存,就把严小姐卖给了人牙子!”
赵瑾微微蹙了蹙眉,问道:
“这也是那个举子告诉你的?”
“不错,就在他搬进宅子的那天,严小姐被卖掉了。举子说,那人牙子长着瘦长脸,留着络腮胡,右脸上有一道刀疤,他带着严小姐进城去了!”
严默去世还没到一年,许多事都尚未平息,赵兰溪不敢贸然进城大张旗鼓地去找严默的女儿,这样不管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严听澜都没有好处。所以,她只能来求赵瑾了。
赵瑾一张张翻看着画像,喃喃道:
“我怎么觉得……严默的女儿看着那么眼熟?”
赵兰溪在一旁疑惑道:
“可是,严大人一直将夫人和女儿保护得很好,您此前并未见过听澜小姐呀!”
“哦,可能是她长得像严默,我才会觉得眼熟吧。”
赵瑾收起画册,对赵兰溪说:
“有几个人牙子确实常在京城走动,咱们镇国公府几个月前也买过一批下人进府,我去找顾嬷嬷打听一下,看看是哪个人牙子。就算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顺藤摸瓜也能把他的几个同行挖出来。”
赵兰溪听了这话,方才放下心来,连忙道了谢。不过,她太了解赵瑾了,赵瑾能如此殷勤,为的绝不是听她一句谢谢,他要的是她的诚意。
这样想着,赵兰溪开口道:
“关于严大人的死因,我可以告诉你。”
她话音刚落,赵瑾就投来了愿闻其详的目光。
什么送月饼,什么劝她回家,什么来这里清静清静,全都是表面的说辞,赵兰溪这句话才是赵瑾此行的真正目的。
“其实从去年秋天沈家被满门抄斩后,严大人就一直在偷偷地查找卷宗。在那之前他曾提出要彻查,可上头那位不准,匆匆将沈家问斩,那时,严大人就起了疑心。今年开春,他终于现了问题所在,当时元宵佳节才刚过,那日早朝,你应该也在场,严大人忽然提出要重审沈家一案。可是上头那位却说,沈家人均已伏法,不必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