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冉也知其中若非有临妃的存在,此刻温遇与红蔻定然不会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但这大小姐也忒难伺候了,再者若非想让她永远离开皇宫,不与她争宠夺利。怎会这样费尽心思的帮她?
卫冉动动身子,召回红蔻的注意力,给了她一个眼色,姑娘立刻会意,蹦下玉床就往来时的密道跑:“娘娘你不走,那我就先走了,先去看看皇上这时候在做什么呢?”
临妃一听哪还能不明白红蔻这是在威胁她,笑话,让卫越知道她在这其中的作用,还不得宰了她?!
“等等你这臭丫头!”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温遇才走过来。他神色不太好,几度张口,却欲言又止。卫冉嘴角抽搐,她再笨。还不至于连他神色是真是假都看不出来。
“阿冉……”
温遇走上前来坐在一旁,垂着头颅,神色隐隐愧疚。
卫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人演其他角色尚且可以,唯独演这痴情汉功力不够经验不足,正欲开口,旁边的人却又忽然抬了头,神色更愧疚了几分,“其实……”
卫冉将最后几分耐心全部拿出来,就等着看他能说出什么,谁想吐了两个字竟然又没了声音。
“你----”
“其实……”
卫冉再忍,紧紧盯着温遇看,终将演戏演得捉襟见肘的人给看得破功了,温遇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你没事吧?”
在胡扯之前----
“机关就在你那一面,你找找。”
卫冉动动手腕。让眼前的人意识到她还被锁链锁着。
温遇蹲下身去在玉床一侧摸索,有些小心有些心虚地声音传来:“他与你说了些什么?”
玉床太高,卫冉偏头也只能看见温遇的头顶,但她能想到这个人此时的神情,不由想笑,却仍正色道:“他说你是个骗子。”
温遇身形一顿。接着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撑在床沿,一手将卫冉特意偏过去的脑袋掰过来,认真道:“阿冉,他的确没有打算将你嫁给我,但我后来其实是不想让你再回来的。”
多么感人的话,若非她要送秦秦回来,他忤逆卫越。也是要留住她的。
神色还那样真挚。
可是在这个卫越随时都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先找机关,放开我。”
“……哦。”
温遇蹲回去,伸手一按,缚住卫冉的锁链竟如有生命的藤蔓一般,缩了回去。他刚才不是没有找到,只是在等她回答。
卫冉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将厚重的被子掀掉,跃下玉床,伸展几乎已经僵硬的肢体,“你们泗水庄在江湖上势力那么大,散步一个消息----也不用整个南晏,重点是淮南,大概要多长时间?”
“你想干什么?”
温遇笑问。卫冉的反应,让他有些意外,竟仿佛只是将这当成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游戏一般,卫越的心思,他也不敢说完全猜透----这对兄妹,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难道就任由他将我囚禁在这深宫之中?”
卫冉咧嘴挑眉,“我要是再躺几天,他肯定就要随便编个理由对外面的人说我死了,然后与你们泗水庄的婚约自然也就再次无效了,他会不会再送个姑娘过去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死了’,以后要出现,定然也是另一个身份,并且还是一个不能离开皇宫的身份!”
“你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你还没死?”
思及这一个月来淮南的情形,温遇轻轻蹙眉,“你还想去淮南?”
去淮南。卫越只要听到,定然就能知道她的想法,她终究……还是将这维护当成了习惯。
“你就让人散播消息,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众,说皇上不忍他的子民受苦受难,打算将他唯一的亲妹子送到淮南与他们同甘共苦一同奋斗好了。”
淮南天灾未平,民心不稳,卫越不是没有派人前去治理,只是当地百姓对他这个靠谋反得来帝位的皇帝并没有什么好感就是了,若将她送到那个地方,作为当朝唯一的公主,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只要让那些百姓明白卫越这皇帝对他们的体恤与在乎,定然能稳下心来,于当地动荡的局势而言,再好不过。
消息散播出去,闹得人尽皆知,说的人多了,假话也就成了真,卫越若是不同意,那些百姓还以为他们的皇上又反悔了呢,民心本就不稳,人人终日惶惶不安,情况必然会更糟糕的。
作为一个皇帝,卫越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即使适才还对她说要的是龙椅不是江山,说得好像还有退路一样。低坑反圾。
“那我呢?”
温遇笑,声音微凉,卫冉小心肝颤了一颤。
她成了公主----卫越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解释先前的“宠妃”
谣言,便没了什么麻烦,但温遇,不管他在江湖中地位如何,在这些迂腐的朝臣眼中,那依然是个下九流,就像那些江湖人瞧不上朝廷中人一样,她若再要嫁给温遇,卫越估计要被唾沫星子淹死,或者就在那朝堂之上被溅个满身鲜血也不一定。
“听说当年随皇上征战的某位将军还一直待在淮南一直未曾归朝,公主殿下你要不要为国为民再牺牲一下自己,索性嫁给那将军得了,这样岂不是更能稳定民心?皇帝陛下的皇位也就更加稳固了。”
温遇笑容灿烂更胜三月春风,那语调就如同要给自家夫君纳妾的正室夫人,善解人意又阴阳怪气。
寒气侵袭过来,卫冉强忍着没有退后,语气真挚又微微失望地道:“我本来想,带你一起私奔,美貌公主落难,江湖少侠英勇相救,两人一见倾心,互许终生,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听你这样一说我又觉得那将军不错,我与他曾经也是相识的,他不仅生得英武俊朗,而且----”
“够了,我跟你私奔。”
温公子说,比英武比俊朗,本公子怎么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