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點頭:「不錯,我與柔然人打交道多年,他們不愛揣摩人心,計謀大多粗疏,更喜歡以武力直來直往,而且柔然已經衰落,此等在都護府內收買內鬼並埋下暗樁的事情,不像他們能做到的。」
6惟:「所以,刺殺是柔然人,下毒是另外一批人,兩撥人之間有聯繫,可能彼此合作,互相利用。」
公主:「那剛才擄走我的,就是第三撥人了。」
6惟:「刺殺和下毒要你的命,想擄走殿下的,則是要你的人。」
三撥人,不同來歷,不同路數。
但他們的共同目標之一,都是公主。
饒是6惟,也覺得有些棘手。
如此一來,公主還能平安回到京城嗎?
公主見他沉默下來,戲謔道:「6少卿後悔接這趟差事了?」
6惟:「陛下有命,自當遵從,臣定當竭力,護公主周全。」
他說著場面話,一邊起身走到那兩個死人面前,開始搜查他們身上的東西。
搜了半天,從男人身上搜出一枚沉甸甸的金餅。
「這樣的東西,那女人也有。」
公主亮出自己手心的金餅,跟他的一模一樣。
不及巴掌一半大的金餅入手冰涼,小巧玲瓏,用火摺子一朝似有黃光,質地重量卻不像黃金。
不是通用的貨幣,也不是飾品,因為上面沒有孔洞,倒像是某種令牌或信物。
「黃銅?」
「不錯。」
如今朝廷禁止民間私鑄黃銅,如有黃銅物件流出,那必定是出自官坊作物。
金餅上面還有小篆一字,珍。
兩枚金餅上都是這個字。
看來是對應了數珍宴和數珍會。
也就是說,這塊金餅可能是數珍會的信物?
6惟端詳思考,公主卻在看6惟。
火摺子的微光勾勒出男人輪廓。
這男人很俊美,毋庸置疑。
即便在這樣一個狹小黑暗的洞窟里,他依舊不沾凡塵,飄逸如仙,仿佛與周遭格格不入。
公主見過的人不計其數,如6惟這般出眾的,也少之又少。
如果早十年,公主遇見6惟,說不定還會因為他這張臉抗拒和親,直接讓父皇賜婚。
但現在,她更想透過這張臉,剖開對方的內心一窺究竟。
「你從前聽過數珍會嗎?」她問6惟。
「沒有,但殿下看這金餅的成色,很。黃銅因為官府管控,即使私下採制,也只能成批製作,不會隨用隨做,這就說明數珍會可能是近冒頭的。」
一個來歷不明的組織,竟然膽大包天到想要擄走公主。
「既然我們進也進來了,不如再往前走,看看方才那女人說的鬼市,究竟是什麼。」
公主說罷,當先就往甬道前方走去。
6惟知道她不像外表那樣柔弱,也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還敢孤身去探鬼市,聞言伸手捉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