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依旧昂着脸等他的答案,一如他初次见她时,那个嚣张跋扈的市长千金。
他走到她面前,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薄染,你要记住,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向你交代。”
她咬着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从始至终,都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根本不喜欢你,你却还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紧追不舍。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识趣的女人,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被人利用了还不知悔改。你自己巴巴的贴上来,还指望别人对你怜香惜玉吗?醒醒吧,这个世界没这么单纯,我,或者顾淮安,都不是适合你。因为你实在太笨了!”
裴锦年几乎是激怒的。
薄染就没见过他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他多惜字如金啊,当初她都厚脸皮的贴上去问“你爱不爱我”
了,他连“我爱你”
三个字都懒得说,硬是模糊不清的“唔”
了一声。
他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咻咻的小箭,密集的刺入她的心口,仿佛都能听见流血的声音。
就是没有关系的人,听到这番话,也会愤慨。
何况是曾经那样爱过的人。
可他说的又一点没错。
是她先追他的。厚着脸皮,像个牛皮膏药,整天锦年、锦年的叫,到处跟人宣誓,这个男人是我的,谁也别打他主意。
制造一切机会,装作是巧遇,其实破绽百出,他都不屑戳破了。
明明做饭那么难吃,还非要亲手做,为了学烹饪十根手指都伤痕累累,做出来的便当还是让他的同事笑了许久。
每天每天,她围着他打转,他一定很烦了,早就想把她踹开。
要不是她有个市长老爸,他大概连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薄染整个人整个人都颤抖着,从最初的愤怒,到忍耐,最后归于平静。
“我一直知道你不喜欢我,用不着你这么反复的提醒。离婚后我也没打算再跟你扯上关系了,今天的事,算我自找没趣。”
她把已经僵硬的背又挺直了一分,静静的说完,转身,离开。
谁也不是非要谁才能活下去。
比如她现在,明明感觉已经死了,可仍在呼吸着,思路清晰,说话通畅。
她抬起脚,一步一步,一口气走完了楼梯。
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来不及回头,手已经被人抓住,大力的扯了回去。
她在台阶上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后摔去,重重的栽进他怀里。而他几乎没有思索的余地,就扳过她的脸,狠狠的吻了下去。
在最猝不及防的时刻,触及到最不可思议的柔软。
他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可以亲吻她的嘴唇,拥抱她的香气。他沉湎其中,无可自拔,越来越激烈,几乎用全身压迫着她。
不能换气,无法停歇,薄染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挤出来了,仿佛冥冥之中,那个疯女人的手又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她快窒息了。
“死”
这个字一经脑海,她幡然醒悟,父亲已经因他而死了,难道自己还要执迷不悟的毁在他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