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亲眼所见,皇后是认为朕撒谎不成?”
姜瓒冷哼了一声。
“彼时,三妹妹应该与皇上在一处,三妹妹也亲眼所见吗?”
白菀双眸直直望向躲在姜瓒身后的白蕊。
白蕊避过白菀的视线,缓缓点头。
她岂止亲眼所见,就连这法子,也是她与姜瓒说的。
既能架空白菀,使她无人可用,又能除掉觊觎姜瓒的露薇,简直是一举两得。
姜瓒怕白菀针对她,像护鸡崽似的将白蕊揽到身后,道:“况且外头天寒地冻,她穿成这个模样赏梅?”
白菀见此,心里便有了计较。
又去看露薇。
她记得露薇走时还穿了件夹袄,这会儿便只剩薄薄一层绫纱,也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听着姜瓒的字字句句,露薇只觉得心如死灰,确实是她居心不良。
是报应。
“着什么衣衫,是她的自由,只要不违制僭越,即便是冬日着夏襦,夏日着夹袄,又有什么所谓呢,”
白菀淡声道:“这并不能成为她受到伤害的理由。”
“比起皇上所言的秽乱宫闱,臣妾更愿意相信,露薇是被迫的。”
白菀的声音不轻不重,听在姜瓒耳里,却重逾千斤。
他看向案前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眼神越凝重,亦有震动交织,由始至终,她依旧不卑不亢,杏眼澄澄的与他对视。
殿内静了半响,露薇悔恨交加,忍不住呜咽出声。
姜瓒陡然被那一声哀哭惊醒,白菀那双明澈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他的心底,让他平白添了几分心虚。
他别开眼,声音依旧冷硬:“皇后也说死无对证,况且这是朕亲眼所见,朕的话,比她一个奴才还不足以取信吗?”
白菀心下一沉,姜瓒这是冒着独断专横的风险,也非要拿露薇开刀不可。
“来人,将这目无宫规,秽乱后宫的奴才仗责一百,撵出宫去,永世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秽乱宫闱,只罚一人怎么行,要罚自然是要一起罚。”
与姜瓒的声音一道响起的,还有霍砚那凉幽幽的散漫声线。
看见着一身朱丹色长袍的霍砚,带着陈福缓步晃进殿门,白菀的唇角不自觉的轻翘。
“霍砚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站在门口,煞有介事的请安,那脊背却挺直,不曾有分毫弯折,面上更不见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