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让他一炮而红,从此以后步步高升。
但是,那件事的出现,彻底摧垮了这个男人。他在官运最顺遂的时候辞职离开,在社会上游荡了很多年,到现在,居然沦落为工地上的建筑工。而肇东则完全相反,他官运亨通,现在成了局里的三把手。
肇东虽然不是嫉恶如仇的人,但绝对是一个记仇的人。
他记得李智是高恒最喜欢的徒弟,记得马朝是高恒的养子。上天未免太厚待他了,从来没有一件案子让他这么痛快过。
审讯室里黑压压一片,不透光,不透气,头顶亮着一盏炽热的大灯,烤得人头皮麻。这是为了给嫌疑人心理压力,让他们交代案件真相。
二十五岁的马朝坐在下方,双手被拷在桌子上,大灯照得他白渗渗。也不知是杀人的心理压力太大还是怎么的,他整个人瘦成了直的线,双颊凹下,眼睛突兀,像一条将死的鱼。
“名字,年龄。”
肇东冷冷的问。
都是一些平常的个人信息,马朝一一回答。李智在一旁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时不时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他和马朝虽然不熟,但也见过几次面,都是在高恒的家中。
“为什么杀人?”
声音懒洋洋的,拉开审讯的序幕。
“因为他该死。”
灯下,马朝阴测测地抬起头,冷色的光调打在他的轮廓上,印出一个骷髅光影,“我实在是受不了他了!他三番四次地乱涨房租,不经过我的允许随意进出我的房子,克扣我的水电费,还偷拿我家的东西!”
审讯台上的李智有些懵。
仅仅、仅仅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闹到了杀人的地步?虽然说从警这么多年,不管多么匪夷所思的案件都见过,但是,一个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男孩,一个曾经把“正义”
和“光明”
挂在嘴边的男孩,突然成了杀人犯,他一时难以接受。
“你为什么不搬走?”
肇东打了个呵欠,把肚子颠起来搁在桌上,继续问。……
“你为什么不搬走?”
肇东打了个呵欠,把肚子颠起来搁在桌上,继续问。
“因为我一口气交了一年的房租,搬走他不会退钱。”
马朝的嘴唇抿成了一根直线,表情愤怒,“我跟他理论,他还直接把痰呸在了我的脸上,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穷鬼、买不起房子,活该被人欺负!”
接下来的半小时是马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自己如何被刘守信欺负,以及他如何忍无可忍,与刘守信生冲突,将他摁倒在床上,将他活活掐死。床板上收集到了数枚指纹,马朝胳膊上的抓痕都是他激情杀人的铁证。
这几乎是一个没有任何悬念的案子。
肇东问了两句就呵欠连天,突然电话响起,似乎有急事要处理。他挥了挥手,把审讯的事情交给李智,走出了大门。
审讯室只剩下李智和马朝二人。
李智走了过去,给马朝倒了杯水。马朝早已说的口干舌燥,一口气将水喝光。
“小马,现在审讯室里没有别人,你别怕,老实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柔和的语气,仿佛二人不是警局的审讯室,只是在街上偶遇到的故友。
马朝抬头,看了一眼李智,眼中湿漉漉一片,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李哥。”
“我了解你,你不是会犯下这种案子的人。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时间静默了十几秒,马朝又低下了头,“是我做的。”
“马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