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冷战持续到第二日。
任苏意坐着马车,去了顾氏铁铺。
陈世军如今成了她的马夫兼随从,她为他打了一副面具。
陈世军戴上了面具,整张脸只露出嘴和下巴,他恭敬地朝她半跪下。
“小姐,奴才很喜欢。”
任苏意:“嗯,你要杀的人见过你的脸,以防万一,你这张脸直至报完仇才能重见天日,但报仇这事还要等上或许两年,或许十年,你可要做好准备。”
陈世军无所谓自己的脸能不能重见天日,“奴才今生只要能报仇,三十年都等得。”
任苏意点头,“陈世军这个名字不可再用,你可有什么自己心仪的名字?最好两个字,简单些。”
陈世军沉默了会儿,他识字不多,算半个白丁。
任苏意耐心地等着,终于听到他说,“奴才名叫晚石。”
“好。”
其实任苏意也不清楚他为何要来投奔自己,并且觉得自己能助他报仇。
她只是告诉他在时机成熟时,阉党势必会倒塌。
晚石没有丝毫质疑或犹豫,他跪在地上。
眼神灼灼地告诉任苏意,他可以做她的眼和钥匙。
任苏意看不到的地方,他可以去看。
他也可以替她撬开天下任何锁,甚至可以开绝大部分的机关锁,这是他家祖传手艺。
任苏意带他来顾氏铁铺试了十几种不同的锁后,决定留下了他。
任苏意从顾氏铁铺出来上了马车,又直奔蓝氏医馆。
今日医馆人不多,蓝玉见她进门,站起身微笑着迎了上去,“任四小姐安好。”
任苏意来这异世,两次生病都是他给医治的,她虽每次都昏迷着,但都从秋来嘴里知晓了此事。
小蓝大夫仪态万千,温和从容,态度始终不卑不亢,让人心生好感。
任苏意眨了眨眼,笑着道:“小蓝大夫,我伤口又流血了。”
不知为何,任苏意觉得和他相处很自在,因此从不在他面前端着。
蓝玉愣了瞬,看了一眼她的肩,随即无奈一笑,仍是温声道:
“任四小姐可是又舞刀爬墙了?您若再流血,在下这蓝氏医馆的招牌都要被您砸了。”
蓝玉引着她去了诊台,给她把了脉,又询问了一番伤口的情况。
“我重新写副药,劳烦秋来姑娘去一趟药房。”
他待谁都一样温文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