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像是会传染,很快连成了一片,期间还夹杂着谁苦苦的哀求声。
猛一下,简夏站起身来。
简巍的脸色虽然也不好看,但他的年龄毕竟在这里,经的事情也多,很快就稳了下来。
“夏夏,”
他说,“先坐下。”
简夏听话地坐了下来,可脸色却变得难看极了。
他的唇抿的极紧,一双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可恐惧之色还是慢慢地盈了上来。
他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
尤其他的母亲还在另一间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原先因罗伯特医生主刀而带来的那点底气与镇定,在死亡与对面家属的哭嚎声中一下就土崩瓦解。
恐惧借势反扑,几乎无孔不入地开始蚕食他的每一寸神经。
几乎同时,一只手悄悄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他冰凉寒湿的手掌。
那只手很大,干燥温暖,无论是手上的力度还是温度,都让人莫名安心。
“别怕。”
傅寒筠磁性的嗓音在他耳畔低低地响起,将他的神思拉了回来,“阿姨一定会吉人天相。”
“真的吗?”
简夏看向他。
他的眼睛张的很大,乍一看很安静,可却难掩里面的急切与渴望之意,像是看向了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他们近距离接触这段时间,傅寒筠从未见过的无助。
“真的。”
他说,语音微沉,一双眸子既深又黑,满是笃定,“相信我,阿姨一定会平安的。”
莫名地,简夏一颗心缓缓地落了下来。
手术室门上的灯闪了闪,简夏抿唇站起身来,看紧闭了将近七个小时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第13章
当天下午,傅寒筠离开不久,范岭就到了医院。
应该是中午挂了电话后,就定了最早一班飞龙城的飞机。
一路来到Icu门口时,范岭看到简夏正在和一位女生说话。
那女生的态度很恭谨,似乎抬头向简夏确认了些什么,之后才略显犹豫地转身离开。
“夏夏。”
范岭几步小跑过去,看着女生的背影,“谁啊?”
“不是说让你休息一晚再回来吗?”
简夏看到他有点惊讶,但态度却比和傅寒筠一起时随意自在许多,连责备都生动了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到了傅寒筠。
和傅寒筠一起时,他会拘谨,纠结,斟酌,试探……,可与范岭一起却和与自己父母一起时并无太大差异。
他们是他的亲人。
如果范岭对自己没有特殊的感情就更好了,简夏忍不住想。
“阿姨动手术,我怎么能安心休息?”
范岭说的理所当然。
简夏笑了下,没再说什么,带着他重新坐了下来。
“那是我对象的助理。”
他说,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对象刚被我赶回去,他助理是留下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