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眨眼新年伊始,冬去春来。
阳春三月,草木缤纷,阳光正好。
江欣月一袭樱粉色轻纱百褶裙,侧卧软榻,单手支肘,旁有大丫鬟兰草伺候着剥柑橘,果肉入口甘甜,软嫩多汁。
清雅幽静的院里淡淡青草香缭绕,江欣月舒服的眯起眼睛,但心里却冒出一句酸诗:
本是人间逍遥客,奈何红尘绊我身。
何时修得出苦轮,跳出三界不转身。
距离江欣月“病愈”
已是三月有余。
凭借灵石的助力恢复了原身累世记忆,所以江欣月很快熟悉了本尊的习性。
又夜夜泡在空间灵泉里调养身子,整个人白的光,愈明艳出尘。
就连常伴身边的嬷嬷丫鬟时常都望着她失了神。
原本的‘江欣月’本就是娇俏可人,面对外人虽是社恐拘谨,可在自己至亲面前还是很活泼可爱的。
而病好后脱胎换骨的江欣月更是将粘人爱娇的性格挥极致,哄得杨氏整颗心都化了。
想到这样贴心可人疼的小棉袄即将要被送去那吃人的皇宫,她满腔的柔情又添了几分阴霾。
几次夜里跟夫君谈及此事可有转圜余地?都被江海山一句‘皇命难违’给堵了回去。
因此心里更加愧疚,也愈娇惯起女儿。
不仅拨了两个最可靠的老嬷嬷到江欣月身边,替她好生调教下面不懂事的丫鬟。
但凡女儿有什么喜欢偏爱的,一律无条件满足,平日里的女红功课也歇了,又免了大清早的问安,让小女儿好好养着,早饭自传到院里用,只晚上有江海山回府用膳的时候,再过去主院用饭即可。
江欣月的长姐江馨兰,自幼与吏部尚书张启澜之嫡子张昭定有婚约,品行端方,性格敦厚老实,对母亲如此溺爱妹妹并无不满。
因擅长女红,时常绣些精致的布娃娃来哄妹妹开心。
长兄江俊杰,好武厌文,在世代文臣的江家人中实属异类。
不管父亲江海山如何训斥鞭打,都无心科举,只一心投军,盼望沙场建功立业,回报父母养育之恩,余荫族人。
十岁那年随表亲离家入了军营,如今七年已过,听说已是驻守西北要塞的将领,因常年在外,只有年节时才回家中团聚。
江欣月对这个大哥唯一的印象就是长得文质彬彬,眉清目秀,却练的一手好剑法。
每回归家,必有一大箱好玩儿的番邦的奇珍异宝,送给两个妹妹,尤其是江欣月,知她性子跳脱,各种稀奇古怪的珍品不要钱的往她院子里送。
江欣月记得,就算后来她入了宸王府,举凡年节生辰,这个哥哥都不忘给她送礼物,上至店铺田庄,下至名贵的宝石金银,从未一次落下过。
可惜原身‘江欣月’是个恋爱脑,将自己所有金库都冲入了宸王的私库讨好他,助他夺嫡上位,最后不惜拉了哥哥姐姐几家人下水,赔上他们的前程为宸王铺路,最后害得家人万劫不复,她也不得好死。
“小姐,刚才夫人让画眉姐姐来传话,说今日小姐不用过去请安了。”
“为何?”
江欣月心中掠过一丝异样。
“听说夫人昨晚受了寒气,有些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小姐。”
抬脚下榻,新来的大丫鬟兰草替她整理衣裙,扶好琉璃簪。
“娘亲身体有恙,做女儿的怎可偏安一隅不闻不问呢!”
兰草等几个大丫鬟清楚自家小姐说风就是雨的娇蛮脾气,赶紧打上遮阳的竹伞,递过团扇,一群人朝主院而去。
“咦,这不是三表妹吗?”
随着这一声,半道上一个身穿锦缎长袍的少年从假山石后跳出来,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知府后院素来清净,极少见外男出入,而且少年身后还跟着三个歪瓜裂枣的小厮,六只狗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一群惊慌羞涩的小丫鬟。
两个嬷嬷经验老道,上前护在江欣月跟前,“表少爷请自重,小姐久病初愈,受不得惊吓。”
“欸,两位嬷嬷此言差矣,本公子今日可是受父母亲之命特来看望病愈的月表妹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