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多方论孟荧
话分两头,其实孟荧来山城主要也是对孟齐放心的缘故。政治和经济是一对孪生兄弟,在旧时代中国尤其如此。
孟齐能在日据时代尚且能够混出人样,到了今天基本不靠父荫有了自己的产业,自然是深谙这个道理。他想了想,把积压的库存接济了两类人,颇有名声的文人和中下层军官家属。当然是以妹妹的名义。
这操作就很妙了,为她赢得了极大的赞誉,但又没和北方那些革命者一样动广大农工群众挖蒋家王朝的根基,不会触及高层敏感的神经——现在孟齐倒有些感谢妹妹的那层婚姻枷锁了。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军统高官家眷,郑耀先在的时候哪伙特务勾心斗角肮脏龌龊,但现在郑耀先生死不明了,保密局就得给他的“遗孀”
背书,我们兄弟都给匪徒给害了,留下孤妇你们不照顾,人家靠着娘家做点小买卖(还真小啊!)维持生计你还要为难,这要卖命的兄弟怎么想?
不行,我们必须撑腰。
这样想着,他又给妹妹准备了一张不菲的支票作为路费,如果说以前是单纯因为宠爱,这次则是正经酬谢她的经营了。
孟齐感慨,自己最娇弱的小妹妹,到底是长大了啊。
孟荧直到离开南京,各种报纸都在拐弯抹角地骂孔家人。
第一夫人几番震怒,她气头上的丈夫终于还嘴,“夫人,你我无子,大姐家的孩子再怎么出格,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看看,连保密局孤寡的那点子活命的产业都要谋夺,还嫌共匪那边没有骂我们的话吗?何况此时你告诉大姐一声,做过了分,只怕二姐也会有话说。”
第一夫人却不信,“不可能,二姐最讨厌你身边那些刀斧之人了。怎么会为那个女人说话。”
“可二姐是孙夫人,她喜欢为弱势群体声的人,喜欢贞洁的女人。”
她的丈夫说起来还有气呢,修来这样的大姨子真是上辈子不积德。
“你还记得去年那场家暴离婚官司和拿后续赔偿金资助孤儿伤兵的章辛夷吗?最初支持她的正是这位郑夫人。二姐十分欣赏她们,曾经邀请她们去基金会工作。”
他了解的当然比较多。
“结果章辛夷因为沈钧儒招徕,去了香港为伪民盟工作,而郑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光着脑袋的他说起来也是感慨,能让他私下称呼一声郑夫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什么?她难道觉得二姐用不起她。”
第一夫人愤怒了,她的姐姐,再怎么政治分歧,也容不得别人说不好。
“不是,二姐邀请她的前提是与郑耀先脱离关系。郑夫人说,夫君恩爱专一待我,我必以终生等待为报。别人再怎么说他是黑的,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他铁血锄奸、给我生存希望的英姿。所以尽管我知道能为夫人效力有多少好处,但也不会背弃自己的丈夫。”
这样说着,自己也有一些感慨,他一生笃信儒家伦理,对于一些忠贞妇女,特别是属于自己阵营的,自然会滋生一些好感。只是比孟荧更加可怜和忠贞的陈洁如,他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了。
处于国家高层的两人谁也没有想到,或者是不屑于去想,一个并不精通农耕的贵妇人,是如何收集到源源不断的农产品并且能够售以平价还有盈利?
至于会不会有极大的技术改进,这和剿共争取美援又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
孟荧没有跟宫庶提这一茬,但湘意叽叽喳喳全都说了,“当时孟荧身体还不太好,我陪着她去见得国母。她可真是风度翩翩啊。我都看呆了,不过,孟荧说,拙夫虽然不能比先总理之万一,但夫人您因他遭遇陈炯明兵变时,也不曾离开他。人同此心物同此理。你没看到,夫人脸色变了几变,长叹一口气把我们客客气气送走了。”
宫庶真心实意地说:“嫂子真是贤妻啊。”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当初山城保密局谁不私底下嘀咕这女人实在是麻烦不知足。
但在保密局大不如前的今天,孟荧有了父兄依靠却仍然不该初心,让他肃然起敬,第一次不是为了六哥真心敬了她一杯。
孟荧笑道:“好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说一千道一万,我来是求你庇护的,既然你叫我一声嫂子了,可不许推脱哈。”
宫庶肃然道:“嫂子这是哪里话,南京市国家府强人多,兄弟不敢说大话。但在山城这一亩三分地上,谁要是不给六嫂面子,我一定扒他里子。”
这话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他手染鲜血坐稳了这保密局山城站长的位子,孟荧的到来不仅唤起了他对于郑耀先这个良师益友的追忆,更给了他一个抚孤救嫂的机会,让他饱受摧残的良心暂时疏解,毕竟这也符合普世价值观。
郑耀先之于宫庶的意义,实在不是简单的救命、教导之恩,而是给了他特工中难得的信任和数不尽的资源,教他建立了自己的政治信念,从而使他从一个小小的中尉挥出了全部才能,火箭一般擢升为少将站长。
这份恩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当面报答。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照顾好他病弱的妻子,万一还有相见的一天呢?
不过或许是他长久以来陈浸刑狱,一旦沉下脸来,孟荧还行,湘意却感到淡淡寒意,赶紧转移话题,道:“那个,宫长官,说来郑长官真是带了一群好兄弟的。我为孟荧高兴。你看不知道。我老家在湘潭,这次用了孟荧给我的优质稻种,良田千亩就怕人破坏,结果长沙的赵长官一听这些粮食里有孟荧的股份,二话不说就把那些宵小给打了。”
不用说了,这肯定就是系统给运送过来的后世养活几亿人的杂交水稻,凭这宝贝惊人的产量,要不先给赵简之打个招呼,她真怕收成的时候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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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了一些国民党高层,希望通过别审核了。
这样说着,自己也有一些感慨,他一生笃信儒家伦理,对于一些忠贞妇女,特别是属于自己阵营的,自然会滋生一些好感。只是比孟荧更加可怜和忠贞的陈洁如,他就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了。
处于国家高层的两人谁也没有想到,或者是不屑于去想,一个并不精通农耕的贵妇人,是如何收集到源源不断的农产品并且能够售以平价还有盈利?
至于会不会有极大的技术改进,这和剿共争取美援又没什么关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