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是特训队例行会议的时间,上午十点,乔云舸和鲍庆终于和特训教官组达成了一致。
十二位教官具体负责训练任务的实施,更高强度的特训一旦实施,他们也会连带受累,而且更没有把握。但他们都是职业军官长,这种近似于军令且高于军令的计划任务他们也只有默默承受,只在细则上做有限的调整,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匆匆用过早饭的丁卓到处找司寒烟,她居然站在树荫里看海,几缕乌黑梢在额头随微风来回卷动,一对弯弯杏眼映射着大海朝霞,她倒真是晒不黑,也有闲情。
丁卓几欲看呆,直到司寒烟注意到他,她的声音透着一丝倦意,“你也来了。”
“手机怎么关机了?没事吧?”
丁卓一直很关切她。
“没什么,只想出来随便走走。”
司寒烟对他有问有答让丁卓颇为心安。
“寒烟,我啊看你表面风平浪静的,实则暗流涌动嘛,有什么事难住你了?”
丁卓觉得和她之间有种基于恋人甚至越恋人的或多或少的感应,他是能通过对方身上隐藏的神秘代码将之读懂。
只是这次,他读出了代码却没能破译。
司寒烟只把身子依在枝叶繁茂的香樟树上,“喏,那里的天边很美吧?”
她的眼神眺望远方。
昨晚一场大雨,将蓝天洗得分外清新,大海天际线的高处一轮红日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既然司寒烟不愿多说话,那丁卓陪在身边感觉也很好,从她身上似乎有种幽幽的醉人体香能让人得到静谧。
“丁卓,”
她轻轻的话让丁卓从迷醉中醒转,“说吧,我听着。”
丁卓知道她一定有些事要和自己倾吐。
“你看这秋叶吧,”
她捻下垂挂在额头的一枚半黄樟叶,“它呢,只想能静静来世间,又能独自安静离去,你是明白人,能懂我意思的。”
他没想到会从她嘴里听到拒绝,“你也不是这叶,你是最美的香樟!而且比人长寿!”
司寒烟嘴角牵起一丝笑意,“花开蒂落谁又能逃得过这种宿命,丁卓,你那天的果敢和勇气出了我的预期。”
她转头看着他,眼中有一些敬意。
但丁卓并不乐意见到对方的什么敬意,他需要的是爱。只是此刻几乎词穷,哽住似的。
“我还要谢谢你救我!”
“你何必这么客气!”
丁卓的声音不由大了些,十几米外有几人好奇张望过来。
司寒烟微笑地用食指做了个轻声手势。
丁卓不在意,他走近一步,好像她会变成鸟飞走就能抓住。
她又淡淡说道,“我知道你要什么,我给不起。”
“你不是原谅我了吗?”
丁卓想起那天,最后被救援那刻司寒烟似乎融化了她的冰。
司寒烟扬起下巴,好像在品味几欲垂落在脸颊的树叶清香,“你在我这里,不存在原不原谅,我觉得不该对你撒谎,实话说吧,我不需要情情爱爱的那种感觉。”
丁卓好似被霜打的茄子般颓丧起来,她怎会这样?“那一天你好像也很享受我拥抱着你的感觉。”
他有些不忿,难道她心有别属了?还是她一开始就在耍我?
司寒烟有一抹红晕浮上脸颊,“对不起,也不知道那次的事会演化成那样,违了我的本心。我反思了,确实是我的不好,想必你也不缺一个道歉吧?”
“我不需要什么道歉!我要的是你的心!”
他依然表现的洒脱,“而且我在乎的是你对我的感觉,你应该知道!”
“对不起,我尝试过了,即便是你也没能让我有任何感觉。”
司寒烟再次转头看着他,眼中沉静如水,她继而说道,“另外你两次跳海救我,希望你是出于责任而不是感觉。”
“我没必要说谎,能用做的我不屑于用说的。救你当然出自我对你的感觉,如果是你和另一个人同时需要救援,我第一时间选择先救你!”
丁卓似乎寻到了勇气,他是丁卓而不是任人践踏感情的豆腐,他从不要别人的情感施舍。
“当然喽,其中另一半会是责任。”
丁卓没兴趣对她编一个美好谎言。
“那我至少有一条半的命是你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