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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黎搖頭：「也不是很喜歡，我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方式，不過這種曲子很有意思。」他臉紅了一下：「就是有點太直白了，怎麼能直接說愛啊愛，想你這種。一點都不含蓄，太粗俗了。」

可能給這個千年前的小古板一開始就聽些現代音樂實在時有些為難他了。

方雍和心思一動，若是自己不多灌輸些進步思想，這小傢伙，以後豈不是成天大跌眼鏡？見到什麼都說人家有傷風化。

面對這麼一個一張白紙一樣的腦袋瓜，要告訴他現代人的開放習慣，實在有些讓方雍和感到頭疼。

不過循序漸進的做法也實在是不知道要教到猴年馬月，不如直接下點猛藥，畢竟趙黎之後還要面對一個比他想像中更加『粗俗』的世界呢。

只是聽情歌就臉紅，若是看到有女人穿著清涼還當街接吻，那趙黎豈不是要被刺激得昏過去。

這麼一細想，接下來的歌單，方雍和特意挑選了不少更加感情充沛的歌曲，什麼《愛你十萬年》《心很軟》《我是不是你最心疼的人》《甜秘密》等等一系列歌曲，試圖讓他在歌曲中明白此地無論男女，皆是直白大膽熱情奔放。

當然，這些曲目也同時表現了方雍和古早老套的歌曲品味。

於是趙黎的啟蒙現代音樂課，就這麼由著方雍和帶著走向了一個未知的路上。不知道會奔往什麼詭異的結局。

發現趙黎實在很喜歡聽歌，方雍和乾脆親自拿出自己珍藏的各式各樣限量級的唱片，然後教趙黎如何使用黑膠唱機來播放音樂。

趙黎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裝置，十分好奇，為什麼把那種叫唱片的圓圓的東西放在上面，就會自動放出音樂，還會緩慢遞轉動。

這種東西，是能把音樂裝進盒子裡？對於他那個時代，只有現場演奏聽取音樂的模式來說，這個裝置實在太有意思了。

趙黎一度產生了拆開這個機器，打開看看內部構造的衝動。

方雍和很快意識到，自己再不阻攔。趙黎馬上就會向著那種充滿破壞欲望和動手能力的破壞狂熊孩子靠攏之後，方雍和立刻講清了不允許拆開的要求。

幸好趙黎和熊孩子的區別是他聽得懂人話分得清利害，於是十分乖巧地放棄了拆開的打算，記清楚動手播放的流程。

眼巴巴渴望地看著方雍和跟他商量道：「可以多聽一會這個嗎？」

方雍和想著比起看電視，不如就讓他聽些音樂，於是也就同意了。

答應之後，方雍和就繼續回去看劇本，留趙黎一個人在客廳。他也不擔心趙黎會偷看電視，畢竟他覺得趙黎現在幾乎就相當於一張白紙，給他看著電視他也不會打開。

至於之後，趙黎花多長時間能夠學會，學會之後又該如何考慮那時的教育方式，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方雍和房間隔音很好。所以他在看劇本的時候也聽不見外面的聲音，等到他從戲裡抽出身，卻發現時間已經接近十點了。

方雍和作為明星十分自律，到點就要休息，連帶著趙黎的作息也要按照他的來。他站起來，準備去收拾一下順便喊趙黎去睡覺。

結果一開門，就被外面的音浪炸地後退了一步。

聽著外面狂野的搖滾樂，看著踩在沙發上對著電視畫面里搖擺癲狂的人群不自覺搖頭晃腦表情興奮的趙黎。

方雍和感覺自己太陽穴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

「你在做什麼？你是怎麼把電視打開的？」

沒有任何意外，嘈雜的音樂下，方雍和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更別說趙黎了。

趙黎一個眼神都沒往他這邊瞟來，依舊沉浸在他那狂熱的音樂體驗中。

方雍和再也無法忍耐，徑直走到趙黎旁邊，黑著臉站在沙發旁邊，自下而上盯著趙黎。

第7章

等到一切都塵埃落定，方雍和表情平靜溫和。你完全猜不出他剛才內心翻湧過多少種可怕的念頭。

趙黎隱隱約約也察覺到方雍和的不對勁，他就像是熟知危險的小動物，自然而然帶了些敏銳的感知。

不過他也只是剛一開始瑟縮地害怕了一瞬，接著立刻就又挺直腰身，做出自己那副高傲的姿態來。

就算方雍和真的生氣了，他又怎麼能怕方雍和一個戲子呢，哪怕這個戲子可能在這裡的地位還比較高，同時還照顧了自己。

勉強，勉強也算他的救命恩人了。

但是，但是，他可是皇帝啊。皇帝才不會害怕呢！

心裡這麼想著，小皇帝實際上已經四下亂瞅，準備隨時尋找逃走路線了。

逃走的念頭很快落空，趙黎被迫和方雍和面對面坐在沙發兩端。兩個人都是很注意外在形象的身份，因此也都習以為常坐得筆直。

因為坐姿過於端莊，於是無端就把氛圍變得凝重了起來。

趙黎緊閉著嘴。看樣子是打算負隅頑抗，他做好準備無論方雍和怎麼樣興師問罪，他都必須一言不發。

可方雍和第一句話卻並非興師問罪，於是小皇帝之前的打算也就自然而然地落空了。

方雍和嘴角含笑，看不出一絲一毫剛才風雨欲來的模樣：「你先說一下，你是怎麼打開電視機的。」

趙黎並不傻，雖然方雍和表現的好像沒什麼，但他自然聽出方雍和語氣隱隱約約的嚴厲，從他自小在嚴厲母妃的教育下摸索出來的經驗里知道，自己這會最好是乖乖回答：「就是，朕，我，記得，你，之前打開電視的順序，就按照你做過的順序去做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