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公路也很窄,公路的两边全是树,路上的车辆也很是稀少,看得出现在已经是出了市里到了郊区,而且这里还是上山的路。
大晚上的上山?去见一个人?见谁?
“封天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薛韶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去了你就知道,放心吧,小薇,我不会害你的。”
听似有些玩笑的话语在封天翎说来却是如此的认真,而就是这份认真让薛韶薇觉得心疼,是啊,他又不会害她她如此慌张是做什么呢?
薛韶薇没有再说话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都已经答应跟他来了,那就不管他要带她去什么地方她都不需要问,去了也就知道了。薛韶薇再次的把心放下,就这样的什么都不问的跟着他走,感觉车离市里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周围的环境也是越来越安静,从车辆稀少到不见一辆车的踪影,就像她的那颗心,从躁动不安慢慢的过度过
了平静……
感觉是过了好久车子终于是停了下来,看看这周围的环境薛韶薇倒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看到这个地方薛韶薇脑子也大概猜到了他要带她去见什么人了……
宁静的夜,琥珀色的月,沙白的月光,笼罩过人心一片悲凉,亦如他的心,亦如她的情。
来到这个地方总会让人感觉到沉重的,再加上这样的夜色越让人心生了一股难过,真就应了那句古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和诗中场景不同的是这里不是孤坟,而且墓碑成千上百的宁静而立,月光洒在这些墓碑上,那种悲伤那种生死茫茫的感受,那种生和死的距离越被宣泄的淋漓尽致。来到这种地方心情往往好不起来,有的只是沉重和悲伤,而对此薛韶薇的感慨是很多的,但毕竟不能感同身受,像封天翎这样这么多年却无法承认他的父亲,无法在清明节或者他忌日之时都不能过来看看
拜祭,那样心情是她无法触及的。
一下车薛韶薇就觉得整个身体都已经凉透了,山上的风似乎格外的冷,带着能刺骨的力量,让她从内而外感到冷。
忽而她冰冷的小手被紧紧的攥在了他的掌心,猝然一片暖意,他什么话都没有,就是这样牵着她往前走,而薛韶薇也什么话都没有,生怕出一点声音便打扰了这些长眠者的美梦。
封天翎一直带着她往前走,直到一块最简陋的墓碑前站定,月光和星光交相呼应的照耀下看到墓碑上,是一块无字碑。
“小薇,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对他说的这个特殊的日子薛韶薇在来到这儿之前是一直没有想到,来到这儿她便想到了,可是却说不出来,当被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是缄默以对。封天翎长长的叹了口气,脑子像似在回忆着什么缓缓的说道:“今天是我爸爸的忌日,从来不敢说出口,以前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认这个爸爸,后来知道了我一度特别厌恶他,但改变不了,他永远都是
我爸爸。”
封天翎说的语重心长,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薛韶薇莫名的竟然鼻子一酸。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你肯定不会知道,也是这一天我跟着妈妈进了薛家,就是这个日子改变了我以后的人生。”
封天翎再次感慨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他在墓碑前不远处席地而坐,薛韶薇也跟着他坐了下来,思绪却好像已经回到了她以前的记忆。
自从来到这里薛韶薇的心情就很沉重,晃神之间一瓶易拉罐包装的啤酒递到了她的面前,封天翎对她说道:“小薇,陪我喝一杯吧。”
面对这瓶递过来的啤酒薛韶薇一愣,大大的吃了一惊,刚才天太黑她也没什么心思,上来的时候她只知道是他牵着她上来的,竟然没有现他上来时竟然还带着酒,说实话,现在薛韶薇倒真是想喝点酒,
虽然昨晚上宿醉的感觉还么有完全的消失。
说着封天翎已经拿起了一罐打开一大口下肚,他修长双腿一只微微曲起,一只平放,顺势身子斜靠在了墓碑旁的一棵松树上。
握着易拉罐的手很自然的搭过膝盖,他微微的仰起头,看向远方那一片黑暗的苍穹,像是看到了那些过去,像是自言自语的讲着故事:“没有人能明白我那种心情,如果让我能选择,我不会选择来到这个世界,有一段时间我会特别怨恨我的父母,我觉得他们特别自私,明知道生下我只会受到世人的冷眼,只会受到命运的不公,但他们还是
把我生了下来,但让我很幸运的事,让我遇到了那么多好心的人,干爹还有薛家。”
说到这儿封天翎抬起头来看向了薛韶薇,眼底散落了一种浓重,接着说道:“然后很幸运的后来有了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封天翎那双墨色悲伤的眼眸里竟然闪出了一道亮光,就好像是在一潭死水中看到了生机,薛韶薇的心一惊。
那是他最真实的反应,人们都说人的眼睛是不会撒谎的,此刻封天翎的眼神似乎在告诉着她她就是他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我觉得你就是我人生中的天使,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人,那么漂亮那么可爱……”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种幸福那种喜欢毫不做作,眼眸中的亮光也越来越越亮,那双眼睛也越来越干净、清澈、透明,透明的只有她,眼里只有她。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是她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记忆。
说着封天翎又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之后他的目光慢慢的从薛韶薇脸上移开,又投向了那一抹黑暗,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减少,缓缓的说道:
“你说薛家给我的包袱太重了,是的,是太重了,那是你无法理解一个‘孤儿’的心情,那种对爱的渴望,对家人渴望的心情,是你们给了我第二个家。
是你们让我真真的感受到了那种有家人陪伴的温暖,你总是说我不欠薛家什么,我的一切都跟薛家没有关系,你知道你说这话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在我的记忆里,薛家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真的……”
说到这儿他又痛楚了,而薛韶薇也觉得痛了,甚至比他还要痛,在一片墨色中她的泪就这样落了下来,那些过去就不断的在往她的脑海里钻。她现在才明白她为什么会爱他爱的如此疯狂?因为他的宠是一种毒,一种谁也解不了的剧毒,从她的五岁就开始宠她一直到那件事的生,在她印象里几乎满满都是这个男人给及的宠爱和呵护,让她再也
容不下别的男人,再也无法去为别的男人动心,只有他,梦中生活里全是他。薛韶薇的泪流的更汹涌了,心也跟着更痛了,现在能想到的全是那些片段,全是他宠她的片段,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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