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莫身上有伤,萧印忙走过去查看,伤口有点深,从伤口处渗出的血染红了萧莫捂着伤口的手,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衣服上、滴落在地上,染了一道道痕迹。
贤妃看得心头也是一惊,她看着院子里的奴才厉声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六皇子伤成这样都不知道叫御医?”
玉福宫的掌事太监张忠一听这话转身就朝太医院跑,他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归来的温玖。
张忠心道温玖对萧莫真是忠心,只不过是听闻萧莫受伤,温玖的脸色就瞬间苍白起来,还要同他一起去请御医。看温玖那模样,想到他坎坷的身世,张忠难免心软了下,两人便一起快步朝太医院跑去。
那厢萧印看着萧莫胳膊处的伤口满脸焦急,他目光冰冷地扫过萧莫院子里的宫人,那些人在皇帝等人到来时都已跪在了地上,如今更是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
服侍萧莫的宫女和太监心底那是又惊又怕。萧莫和别的皇子不一样,他不待见奴才和宫女,平日里除了温玖就是招福在身边伺候,其他宫人都不准靠近主院。
他们的住处离主院远,刚才走水他们发现时已经晚了,等匆匆从下人房赶到时火势已经起来,着急忙慌地想着救火又被阻止,惊慌失措下哪里发现萧莫受伤了。
只是这话他们又不能说,只能跪在地上求饶。
萧印想斥责他们这些奴才怎么护主的,是不是看萧莫年纪小好欺负,是不是没把他和贤妃放在心上。萧印嘴都张开了,转眼看到阴沉着脸的皇帝,他心中一紧,想到皇帝还未开口询问,便忍住没有训斥。
萧印垂眸,他抓着萧莫的胳膊低声安抚道:“别怕,御医一会儿就来了。”
萧莫嗯了声,他垂下眼心道,伤是他自己划的他自然不怕,他怕的是怎么过眼下这一关。
大过年他这里死个人房子又被烧了,这根本就是在触皇帝的霉头。
他本就因为那双眼睛被皇帝视为不详连累母亲在冷宫呆了留念,如今要是有朝臣趁机作妖,把不详之事往他身上扯,就算皇帝一时不说什么,事后心里也必然会留下个难以消除的疙瘩。
萧莫自己倒不怕,他皮糙肉厚皇帝又不喜欢他,灾星的名头落不落在他身上都无所谓,他担心的是有人趁机往贤妃和萧印身上泼脏水。
想到这里,萧莫抬头看了眼皇帝。
皇帝喝了不少酒,脸色泛红,目光锋利,他看着还在大火中燃烧的屋子,看了许久,目光垂落在萧莫身上,皇帝微微眯眼薄唇轻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入冬的缘故,他的声音在木头燃烧地嘎子声中显得格外寒冷,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萧赟等人心尖都忍不住颤了下。
如果萧莫回答的让皇帝不满意,那皇帝必然盛怒。
想到皇帝盛怒之下的后果,各人心中浮起各自的想法。
萧莫则抬头朗声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宴会途中身体不适,便回来换衣服。谁知恰好看到有人在这房子里鬼鬼祟祟翻查东西,儿臣进去一看才发现是院子里干粗活的太监小安。”
说到这里萧莫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儿臣这里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小安趁着儿臣不在特意翻找。”
停顿了一下,萧莫继续,他说小安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吓了一跳就想逃跑。萧莫哪里容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放肆,于是就想把他给捉住。
萧莫说,自己当时也有些后悔平日里把宫人谴的太远,闹腾出事都没人听到。
总而言之,在萧莫的叙述中,他和小安来回纠缠,萧莫抹出个匕首不知怎么就插在了小安胸口,小安晃悠一下倒在地上。萧莫看他还能动态,就用花盆在他头上补一下子,然而没想到小安突然拔出胸口的匕首要捅他,萧莫只能用胳膊挡住,两人争执下,火烛掉落下来,烧着了床上的褥子。
萧莫趁机把小安砸的无法动弹,自己跑了出来,他出去时回头时看到小安倒在地上没有动,应该是死了。
萧莫的叙述十分干巴,萧印在一旁听得直想捂住他的嘴,什么他找到匕首插入小安的胸口,话能这么说,稍微调整个顺序不该是小安这个狗奴才先拿匕首吓唬他,他才反抗的吗?
有些话说出的顺序不一样,那结果就不一样。
奴才先伤主子,就算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主子先伤奴才,虽然结果一样,但总会给人落下个残暴的下场。
萧莫恍然不觉萧□□中的担忧,他的面容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冷漠,他双手紧握语气泛冷:“儿臣最厌恶身边的奴才不守规矩,也很纳闷这个小安到底受了何人指使,看到儿臣竟然动武。”
他说完场面一度寂静。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都能懂萧莫这话里的含义,无非是说有人在他这里安插了人。
萧喻年纪小些想不到这些,他直接嘲讽到:“他一个奴才犯了错,按照宫里的规矩处置便是,六弟何必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