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琴着高烧,额头烫得能捂熟一个鸡蛋,她朦朦胧胧看见对方。
“我欠你的,都还给你了。”
她始终是不敢信苏轻柔那天的诉衷情,怪力乱神之说,她一概不信。
“我作为一个局外人,还是奉劝二位一句,毒门产的相思蛊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玩不好,是真的会死人的。”
苏晚清披着一身黑袍,边缘奢靡滚着一圈绣着忍冬花纹的金线,她纤纤玉指一撩袍帽,露出两只精致妩媚的桃花眼。
后边的萍依,提着出鞘的鸳鸯剑,护着苏瑶琴。
“你若真心爱慕,又怎么可能让她生受这种委屈?你同抛妻弃子的林笙秉有何区别?”
月辉清冷,照得四下一片明亮,幽幽的死亡气息裹着了甲板上的所有人。
“不是所有爱都局限在那一个模板里,我对她的爱连绵了两世,她连着辜负了我两次,哪怕她死在我手里,那也是理所应当。”
苏轻柔抖了抖剑上的凌凌冷光,她前世死去的亡魂顺着乱葬岗,一路飘到了苏瑶琴的宫殿,蔑视过她的人都俯称臣,不敢再欺辱她。
苏瑶琴明面上是皇后,实际上已经代替了重病荒淫的新帝,要不多了多久垂帘听政就会变成女帝登基。
她不想要苏瑶琴再站到那个不需要自己的位置上。
“这一世的事还没有生,你就要为了没有生的事情伤害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你带走她。”
萍依挡在苏瑶琴跟前,看起来有几分武学宗师的架势。
苏瑶琴看向一边抱着手,就缺一把瓜子磕的苏晚清。
“你会拿着林笙秉那个贱畜找我,就应该听过千机阁知道我的身世,药王谷少主杨踟蹰是我生母,我幼年时寻她,一路走至毒宗。”
她凄然笑,淡若远山的眉扬起,似乎被心中的悲苦折磨得扭曲。
“我六岁时,身上就有白氏花重金求毒门种下的相思,如今蛊还没死,依旧能感受到阳蛊。”
蛊本就是从一面罐子里厮杀出来的邪狞产物,披着毒物外壳,内里换成了什么,早就不知道了。
两蛊相遇,强者吃掉弱者,一具身体只会留下最强大的那一只。
“那我拭目以待,向来白氏对你舍得,别说是当年,就是放在现在,相思也是一蛊难求,到处都是便宜货,我也不知道林笙秉的相思好不好。”
苏晚清眼眸一沉,显然是惦记起了已经“死掉”
的白氏。
苏轻柔不愧是前世取代苏柏,成为云国大将军的武将,她与萍依打斗不过半刻,就已经打败萍依。
“我陪着你去看伤。”
苏瑶琴无言以对,闭上双目。
幽怨含恨,“苏晚清,早晚你会遭报应的。”
苏晚清牙尖嘴利,灿烂大笑。
“你当日想着用那下贱东西,玷污我青白,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几天就有女冠云游,路过侯府,她说你跟苏轻柔的八子命中是鸳鸯配,不死不休。”
她是不打算替苏瑶琴解决麻烦的,她歹毒,丝毫没有半点宽容大度。
苏瑶琴不死,她就要看着苏瑶琴坠入地狱。
自古以来,毁掉一个女人的办法就是眼前这两样,给她找一个邋遢暴躁的丈夫,毁掉她名声,让她一辈子被困在后院。
她已经觉得自己很好了。
苏晚清想起死掉的萧祺,就觉得自己还是太心软,起码要在这只瓢虫死之前,阉掉他,让他痛失作案工具,一辈子都当个太监。
免得辜负那么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