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贵族虽然天生高贵,但他们中也不是没有关注底层的群体,不论是居高临下的怜悯,还是诚心诚意的慈悲,他们终会给予底层一定的关怀,有的甚至会损害自己的利益。”
巴维尔心中一动,隐隐有了感悟,阿利继续说:“但是,这种关注是有限的,是不能无限扩大的,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是人类作为群体动物无法舍弃的情感。可是,人类除了是群体动物,还是智慧生命,智慧生命所组成的各个团体、各个阶级,都有自己的立场,以及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思想牢笼。”
“女士的意思我不明白。”
阿利笑了笑道:“以贵族举例,他们中会出现关注底层的人,自然也会出现压榨底层的人,而且比例占据更大。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在危害到他们自身利益的时候,就会遭到最猛烈的反击。这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因为这就是阶级,是人类乃至所有智慧生命的痼疾,也是社会秩序的基础,根本无法消除。正如一个人的高尚不能代表一个阶级的伟大,一个阶级的觉醒却必然代表了改天换地的开端。”
巴维尔喃喃道:“人都是复杂的。”
他想起了艾凡登。
“是的,人是复杂的。压榨底层的贵族,正是他们支撑着政权的基层运转,外敌来犯时,也是他们为此奋战,虽然他们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
巴维尔道:“女士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阿利道:“你是平凡人,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些不平凡的际遇,但既然预言指向了你,你就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
巴维尔叹了口气说:“类似的话很多人都说过,迄今为止,我并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只是随波逐流罢了。”
阿利没有接话,巴维尔又道:“女士对攻打渥必雷有什么看法?”
“我只是一个女巫,平日里做些占卜,大统领的决策不是我能质疑的。”
“那请问女士,你真的只是女巫吗?”
阿利笑而不语,巴维尔拿她没办法,说:“既然女士会占卜,能否占卜一下我朋友的安危。”
阿利问了姓名,拿出一叠纸牌:“抽两张吧。”
“……这就是占卜?”
巴维尔无语之余,无可无不可地随手把最上面的两张揭开。
一张是水滴,一张是火焰。
“不吉。”
阿利说,“你的朋友会有危险,但会不会危及生命,这个无法预测。”
如果阿利的占卜不这么儿戏,巴维尔还能接受,现在他只是懒洋洋地翻个眼皮。在他心里,阿利就是糊弄他的,根本没有认真对待。
“你的精力损耗过度,需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