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深奶奶重病昏迷这事,宋瓷是有愧疚的,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但另外一部分是因为唐深,是因为两个人闹成今天这样,才让奶奶旧疾重的,这并不完全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而唐婉的事情,根本就是捏造,唐婉是唐深的二姐,从小智力就有问题,快三十岁的人了,只有三岁孩子的智商,她出车祸,宋瓷也不想,但这件事情,就是被唐深扣上了帽子,怎么也摘不掉。
至于唐深的父母的死,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生的。
“唐深,你是不是把你全家人的不幸遭遇都要栽赃到我的身上?”
“我有说错吗?唐婉的智商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带她去那个广场上玩球,抱的什么目的,她怎么会知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推卸责任。”
“所以……”
宋瓷的指尖着跟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唇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对吗?你只相信安宛宛那个贱人的话,她说是我把唐婉推到马路上,你就信了是不是?”
“如果不是宛宛,唐婉早就死了,我不信她,难道信你吗?”
唐深狠狠的盯着宋瓷那双通红的眸子,只要她在他的面前承认她做过的错事,他就给自己一个理由,原谅她。
宋瓷倔强的笑了一下,愤怒的瞪向唐深:“所以呢,她为了救唐婉被撞的肝脏破裂,你就要挖宋亦的肝给她,她的心脏病复,你就要挖宋亦的心,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杀了我,把我的心,我的肝,全部给安宛宛。”
宋瓷激动的上前就要去抓唐深,却被黑衣人,死死的摁住。
“你以为我不想吗?”
“你明明答应我,不会伤害宋亦的,他才十八岁,他还是个孩子,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宋瓷泪流满面,极尽崩溃,她的心似被万箭穿过,痛不欲生。
唐深冷着脸,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的睨着她:“没人骗你,更没有人像你说的那样肮脏,如果非要说是谁害死了宋亦,这个人就是你。”
“我害死我的弟弟?唐深你能不能再无耻一点?人面兽心,说的就是你和安宛宛吧?把人害死,却把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扣到别人身上,你简直就是畜生。”
“宋瓷,如果不是你的配型不合适,宋亦的配型合适,你以为谁会用得了他的肝?是他替你把肝换给宛宛的,这难道不是你害的?他是在替你赎罪!”
宋瓷的身了一软,两只被架起的胳膊也瞬间没了力气,她像只被吊在耶稣架上的死刑犯,孤苦,又死气沉沉。
“我告诉你,宋瓷,装死对我来说没有用,你想想你爸,再想想你妈,想想你们宋家,你会有活下去的动力的。”
唐深给黑衣人使了个眼色,“把她带到二楼客卧。”
“是,深爷。”
宋瓷像一条奄奄一息的死狗被扔进了客卧室,这里曾是她最喜欢的地方,有阳光,有微风,有钢琴,有画板。
以前唐深上班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窝在这里画画弹琴,那时的她快乐的像一只百灵鸟。
可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囚笼,钢琴没有了,画板也收走了,原本白色的窗纱也换成了她最讨厌的深灰色,处处透着绝望的味道。
黑衣人把她扔下后,就退出了房间,随着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宋瓷的心也跟着紧缩了一下。
她退缩着,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眼中除了恐惧,还有厌恶和嫌弃。
唐深缓缓蹲下,与女人的视线平齐,他伸手捏握住宋瓷的下巴,逼她看着他的眼睛:“你最好祈祷宛宛没有事情,否则……”
“否则什么?”
宋瓷的瞪着面前的唐深,她蓦的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语气绝望透着阴冷,“否则你就让我们宋家人全部赔命,对吗?唐深,宋亦已经死了,你连我的父母,也不打算放过是不是?你把他们唯一的希望连根拔起,杀人又诛心,这还不够吗?。”
“他们害死了我的父母,你觉得他们配被原谅吗?”
宋瓷摇着头,眼泪簌簌,那不是真的,她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害死唐深的父母,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不是的,他们不是凶手,不是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宋瓷,你们宋家人怎么对待我们唐家人的,我会一点一滴的还回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唐深甩手欲去,被宋瓷抱住了裤腿,她求他,求他不要伤害他的父母,他们因为她已经够惨了,“唐深,求你,求你再仔细调查一下,他们不会杀人的,你知道的,他们那么善良,他们不会的。”
“钱会迷了人心,你的父母也不例外。”
他的腿狠狠的踢了一下,宋瓷被甩了出去。
宋瓷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只没有力气的木偶,宋家虽比不上唐家富可敌国,可也是世代经商,小有资产。
父母虽然继承行商衣钵,但都是儒雅的读书人,为人低调,知书达礼。
他们这一辈子从不争名也不夺利,怎么会为了钱去杀人。
宋瓷想不通,也不会相信。
唐深走出卧室,几个黑衣人,反锁房间后,分立两侧,尽职看守。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冷洌禁欲似刀削过的俊美容颜,在此时有些许落寞轻轻划过。
走到楼下,唐深给何景去了电话:“在哪儿?”
“深爷,我在医院里。”
“宛宛怎么样了?”
何景看着病床上,刚刚被抢救回来的安宛宛,握着手机往外走,给唐深报平安:“安小姐,暂时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宋亦的心脏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找到别的供体了吗?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他不过是出差了几天,怎么就生了这种事情。
何景也不太清楚,其实宋亦给安宛宛换肝后,情况不错,恢复的也挺好的,那时,宋瓷还被关在疯人院里,他曾几次托他去打听关于宋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