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不能有事儿,绝不能有事儿!”
反复念叨。
沙场到家一公里的路程,话语间就看到自家房屋出现在视线中,越来越近。脚步还在不断加,促使着身体前进。
临近房屋不到二十米,能清晰听到从屋内传出男性老者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一间外形破旧的茅草屋房,一个大概2o平米不到的单间小屋。极其简陋的一间小屋,一扇向右侧开关的门,位于房屋右边4o公分的位置。屋内有张床,一位面色苍白、满目疮痍的老者,半卧在床边,刚才从屋内传出的巨大的咳嗽声就由此出。屋内还成列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如果说可以算得上是家具的,那也就只有老者身下躺着的那张床了。
刘文野匆忙从屋外奔向屋内,一扑通跪倒在床前:
“爸。。。爸你怎么样了,爸!你哪里不舒服,爸!”
看着刘文野进来后老者想挣扎着起身,却又无能为力,准备用尽全身的力气跟儿子做最后的道别:
“儿啊!咳。。咳。。”
努力的咽下卡在喉咙里的一口痰后,后重复道。
“儿啊。。。是爸拖累你了。这些年呐。。。苦了你了”
“爸!你坚持一下,我已经让王二去找隔壁村的陈大夫了,他马上就过来”
从工地一路飞奔回来的刘文野虽然没有感觉到累,但从话语间不停地喘着粗气能看出他也很疲惫,但此刻不容疲惫,他的关注点全在现在的父亲身上。
“儿啊!别费劲了。。。我的身体状况我最清楚,爸不行了”
“爸,你不要说了,休息,先休息,我马上给你买治肺的药,吃了就能好。。。。。。。吃了,就,就能好!”
刘文野眼里泪花一个劲儿的打转,可看着父亲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他仿佛也感觉到眼前这位,他世上唯一的亲人真的要离他远去了,泪花还是涌了出来。
“儿啊,你那也别去了,就听爹交代几句话。。。咳。。。。咳咳咳”
又一次努力的把卡在喉咙的痰咽下去。
“你。。。。。。。。。你要记住”
父亲颤抖着的手从被子里伸出。
“爸,我记着爸。”
刘文野接过父亲的手。
“你妈走的早,爸希望你啊,一定要记住,不要学别人做坏事,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别记仇。咱穷苦人家出生就本本分分过日子,比什么都强。邻居嘲笑咱,咱就陪他笑,要是欺负咱,咱就装傻,千万别跟人家红脸,都不是外人,和和睦睦的啊,他总不会欺负你一辈子!咳咳。。。咳。。。”
“我知道了,爸,我都听你的”
“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本来上一句都还精神萎靡,带着咳嗽,但是这句话时刘爸却眼神明亮,一改之前的萎靡状态,这句话说的是语重心长又铿锵有力!恍惚间刘文野都觉得父亲是不是从来没有病过,之前一切不过人生大梦。
但是立马又被下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声拉回现实,一下子刘文野明白过来,父亲极可能是回光返照。而自己的父亲即将永远的离开自己,忽然之间他就如此近距离的凝视死亡!只感觉天昏地暗。一种空虚和荒凉从四面八方袭来。
“要。。。好。。。好。。。的。。。。。。”
父亲最后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同时那支被捧在刘文野两手之间的那只手突然也没有了力气。
“爸!爸!爸!!!”
“爸。。。。。。。。。。。。”
仰天怒吼。仿佛想尝试着把已熟睡的父亲唤醒,但却毫无动静。
。。。。。。
室外传来呼啸的风声,还有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