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二太太这话没说错,苏护如今是秀才,明年秋天要考举人,将来若还能再进一步,考中进士,木秀毕竟是官家女,当然要比木青这个商户女身份高。
木二太太抹着眼泪道:“你也别怨天尤人,要怨就怨你爹娘没出息。”
木青气恼的道:“娘这是要『逼』死青青吗?我几时说要怨恨爹娘来着?再说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什么门当户对的问题,我说了,嫁谁都可以,我不嫁苏家。”
“你又耍小孩子脾气,数哥儿有什么不好?”
木青梗着脖子道:“他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谁让他姓苏。”
木二太太双泪交流,指着木青道:“你,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如今你护表哥和秀儿已经成亲,你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到底是一家人,不可能永不往来,你这么怀恨在心,对你有什么好处?数哥儿姓苏怎么了?他怎么说也是你大舅舅的嫡亲儿子,是你的嫡亲表哥,将来我和你爹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看在你大舅的情面上,数哥儿总能对你多加照拂。”
木青绝望的闭了闭眼,无耐的道:“娘,既然你不信青青能嫁个好人家,不信青青能过上好日子,那就别把青青嫁出去了好不好?”
木青二太太也恨铁不成钢:“那怎么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说你不嫁要被人指点,说一辈子的笑话,就是你自己一辈子孤孤零零一个人有什么趣味?”
木青冷了脸道:“既然娘不听,青青也不多说,总之谁爱嫁谁嫁,我不嫁,『逼』急了我绞了头做姑子去。”
说罢如来时一样风卷了云一样冲出去。
木二太太脸『色』铁青,伸手说了句“你这孩子”
,身子一仰,扑通倒地。
丫鬟们忙抢上来,又是抚前胸,又是抚后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半晌木二太太才缓和了脸『色』,她无力的道:“真是气死我了。”
她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她干吗要为了个苏护赌气?
那孩子以前觉得识文断字,通情达理,是个有前程的孩子,可自古负心薄幸的都是读书人,嫁不成也好。
这苏数是个脚踏实地的,没什么功名,可官太太是好当的?不如就嫁个实在人,过个小富即安的日子挺好。
可她怎么这么倔?
丫鬟们苦劝:“太太,姑娘年纪还小,不能体谅太太的苦心,您好生劝,姑娘总有想通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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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大太太正满脸怒容的砸了一地的碎瓷片,苏大老爷皱着眉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又摔东西。”
苏大太太怒目道:“好好说,我跟谁去说?我还活着呢,儿女也还孝顺,可这家就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地了,你让我怎么说?”
“简直不可理喻。”
苏大老爷说着就要走,苏大太太抢先堵住门口,直着脖子问他:“你倒说呀,如今一个个都生了外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我是个死人不成?你要是嫌我你就直说,一根绳子吊死我,回头你们爷俩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苏大老爷点着苏大太太,道:“你,你,你这是什么话,谁当你是死人?好好的你非得要死要活。”
苏大太太怒问:“那我问你,那逆子要娶青青,我没点头,谁同意的?”
苏大老爷嗫喏着道:“重光早说过,他的亲事他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