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她登府致歉倒是颇有诚意,你怎想的?”
他是没料到小姑娘对此事如此上心。只是这事无关痛痒,他没那胡乱想的功夫。
祁荀潦草敷衍道:“我的想法很重要吗?”
白念飞快点头:“自是重要的。”
小姑娘脱口而出的‘重要’,反倒教他为之一怔。
见他默不作声,白念还以为自己将他逼得紧了:“其实原不原谅的全在你自己,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想法。我这么问,也只是关心你罢了。”
不是道歉便能换来原谅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祁荀抬了抬眼尾,故意将她的话重复道:“哦。小姐关心我。”
方才嘴快,说得时候不觉有怪,陡然被眼前的男人单拎出来,细品之下,好像是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白念抿了抿嘴,拔高声音道:“你是我亲买来的,自是上心些。旁得无需多想!”
事实上祁荀也并未多想,他这几日忙于调查十二年前的旧事,余下的功夫尽给白府打杂了,哪有时间胡思乱想。
他这般逗小姑娘,也只是扯开话题,不想就方才的事往下说罢了。
祁荀走后,流音才记起一桩事:“小姐,先前您日日梦魇,一梦魇便开始说胡话,且您说的尽都是甚么‘哥哥’的,奴婢没听明白,小姐何时多出个兄长来了?”
莫说流音不明白,就连白念自己也是云里雾里,记不清楚。
“我何曾喊过哥哥了,是不是你听岔了呀?”
流音摇头:“先前也以为是奴婢听左了,可小姐喊了不止一回。如今想来,便是半年前热,小姐也曾这般喊过。”
白念没有将流音的话放在心上,她轻点了下流音的额间:“这么说,我只需染上风寒,便能凭空多个哥哥出来?还有这等好事?”
白府从来只有她一个孩子,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她倒是希望有兄长宠她护她呢。
*
是夜月朗风清,星子眨眼窥探人间。
祁荀见到丛昱时,他的身侧还站着一六旬老人。
丛昱躬身行礼,那老人一见他的神态,立马有样学样地俯作揖。
“主子。这便是十二年前在军营管理马厩的马倌,江少元。”
被提及名字的江少元立马垂,灰白的胡须上下抖动:“见过小侯爷。”
祁荀右手微抬,示意他直身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