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河在陈府住了一个月后,还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他不再反抗,只是不怎么搭理林杨。林杨知道林河这是听从的表现,自然也不再和他计较。整个林府,除了当事人林河外,其他人全都激动地期待着婚礼的到来。
酷暑终于过去,萧家一家人再一次从杭州出,在婚礼举行之日的半个月前抵达京城。因为林杨和萧剪秋有官职在身,所以把婚礼安排在了京城,这样全家人一个不落地都能参加。
萧山栀这段时间被萧迎春命令禁止外出,每天听吴兰给她讲婚后的各种事项,尤其是闺房夫妻之礼。吴兰虽然已成婚一年有余,但还是脸臊得通红,讲起来吱吱唔唔。萧山栀笑着从包袱里拿出几本书,扔给吴兰。吴兰接过一看,里面全是令人无法启齿的图画,吓得她赶紧合上,瞪大眼睛盯着萧山栀,&1dquo;老实交代,你一个未出的姑娘从哪弄来的这种东西?”
萧山栀一把夺过来,又放进包袱里,&1dquo;我爹给我的婚礼物。”
&1dquo;啥?大舅给的?大舅也真是的。”吴兰终于见识到了传闻中的不靠谱到底有多不靠谱。
&1dquo;我爹是道士,道家讲究阴阳平衡,道观里有很多男女双修的书,我从小就看。再说了,靠你磕磕巴巴的讲解,我能听懂才怪。”萧山栀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得意洋洋地对吴兰解释道。
&1dquo;好啊,你都懂,还得等我讲完再告诉我,非得看我的窘样。”吴兰说着挠上萧山栀的胳肢窝,惹得萧山栀笑的眼泪横流。
转眼到了十月初六婚礼当天,一大早,萧迎春亲自给萧山栀换上了喜服,一边穿一边哭着抹眼泪,不停地说山栀终于长大了。吴兰在旁边安慰,不起一点作用,蔡氏笑着说:&1dquo;兰儿,让大姐痛快哭一场吧,以后想哭也没机会了。”
萧山栀乌黑柔顺的长被喜娘全部盘起,梳成美丽的髻,上面插满各种各样的精美簪。萧山栀忍不住诉苦:&1dquo;不能少插点吗?我的头得有二十斤沉了,都快抬不起来了。”
&1dquo;山栀,就这一天,忍忍吧。”萧迎春安慰她,决不让她取下一支。
萧山栀真得快要哭了,一大早光衣服式妆容就弄了一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没好。吴兰同情的看着萧山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趁着萧迎春她们不注意,帮她偷偷拔下几根钗子。萧山栀万分感激,对吴兰抱拳致谢。
萧山栀终于装扮好,上了妆,她原本明媚的五官,放佛有种魔力,能让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怎么看都看不够,连看遍了京城各家小姐的喜娘也连连惊叹萧山栀的美貌。
由于和林萧两家比邻而居,林家的迎亲队伍在宝卷巷转了一圈后,才来到萧剪秋家,在上轿前,萧山栀对着姑姑父亲他们所在的位置行了一礼,惹得萧迎春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簌簌的掉了下来,连萧半夏也眼里含着泪水。喜轿绕着宝卷巷又走了一圈才抬进林家,行完大礼,萧山栀被林河牵着进了洞房。
萧山栀的手很温热,一开始接触林河冰凉的手,她本能的想撤回,但被林河紧紧地握住了。整个婚礼过程中,林河一直未说一句话,直到他出去招待宾客也未曾说过什么。萧山栀见识过林海在他的婚礼上对吴兰说悄悄话的甜蜜场面,所以察觉出林河并不满意这门亲事,虽然自己也未对这门婚事抱有什么期望,但还是有些难过,在盖头底下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喜娘把林溪她们都劝出去了,洞房里只剩萧山栀一个人安静地坐着。她等了很久也不见林河进来,一天没进食,萧山栀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她索性自己掀开了盖头,散开了头,脱掉喜服仅着中衣,没了束缚,顿时轻松不少。
看到屋子中间的圆桌上摆满了点心水果,便坐下狼吐虎咽地大吃起来。片刻后,门外响起喜娘开心的声音&1dquo;郎官终于来了,我们娘子等了很久呢,快进屋给娘子揭盖头吧。”
林河一打开房门,就看着正冲房门坐着的萧山栀,只见一头乌黑的长随意披散在她的身后,称得她肌肤更加白皙,凤眼瞪得大大地,呆愣地望着他,右手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大半的大苹果。林河轻笑一声,快进屋,随手把门关上,阻止喜娘们进屋。
&1dquo;哎,郎官,怎么把门关了,奴家还得帮着您两位完礼呢。”喜娘在外面一边拍门一边焦急地喊着。
&1dquo;剩下的礼我们俩自己完成就行了,嬷嬷们今天幸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喜娘本来还在嚷嚷着&1dquo;从来没见过这种事,郎官&he11ip;&he11ip;”未说完,不知被谁拉走了,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萧山栀终于听到林河开口说话了,她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却被唾沫呛住了,咳嗽起来。
林河给她倒了杯水,又帮她捶了捶背,待萧山栀缓过来,才说道:&1dquo;抱歉,让姐姐久等了。”
&1dquo;没事”,萧山栀摇摇头,&1dquo;你吃点吗?”把装点心的盘子朝林河那推了推。
&1dquo;我已经吃过了,姐姐吃吧。我先去洗漱。”林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此刻真正成亲了,看到萧山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他从进屋后,脸上竟一直挂着笑容。
萧山栀点点头,不再理林河,继续专心致志地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