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禹被刺后的当天晚上,圣人萧悟生便雷厉风行地将萧铎宣进了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不说,还硬是塞了不少御林军放在了萧铎准备带去下淮南的队伍中。
萧铎灰头土脸地从宫里出来,本来想要直奔太子府中,又觉得不妥,只得憋着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一进房间,见着抱琴正坐在房间里调着琴弦,他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些。
“王爷,您回来了”
抱琴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来见是萧铎,慌忙站起身来。她斜抱琵琶,含羞带怯的模样,让萧铎心里那一股邪火又蹿了出来。
那一刻,他眼神一暗,盯着抱琴就像是盯着一个猎物。
“弹曲子听听吧。”
萧铎一边往房间里头走,一边解开了外衣衣襟上的几颗纽扣。
抱琴点了点头,依着萧铎的吩咐,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将琵琶抱稳以后,便自顾自地弹了起来。萧铎坐在一旁一边听着曲子,一边瞧着那个琵琶遮面的女人,仿佛瞧见了阿金的影子。
待他回过神来时,现坐在房间里的这个女人是抱琴,他又兴趣缺缺起来。
“好了,不用弹了,”
,他命令道,“伺候我更衣就寝吧。”
“是。”
抱琴低眉顺目,似乎没有一丁点儿的脾气。经过萧铎面前时,她还悄悄看了萧铎一眼,现他一副思绪飘远的样子,心思和眼神都没在自己身上,抱琴不由得有些落寞。
一股酸涩从心底里溢出来,又涌向眼眶。她没有在萧铎面前掉眼泪,因为她不敢。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是暴戾而又邪魅的,可她又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她对萧铎,又爱又怕。
守在外头的丫鬟见她红着眼眶出来了,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又惹姑娘不高兴了?”
“没有,”
,抱琴摇了摇头,“原是我性子敏感了,你快些吩咐下头准备热水,王爷要沐浴更衣了。”
丫鬟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向抱琴行了个礼以后便下去了。抱琴站在门外看着丫鬟离开的背影,没有急着回房。因为她不知道回到房间里以后,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帮助萧铎排解忧思。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从来都是萧铎占领着绝对的主导地位。只有他想要和自己聊天了,她才好开那个口。否则,她便只有乖乖地陪着他一起沉默,或者由着他带着自己享受床笫之欢。
哪怕,那个时候,抱琴是不想接受这种亲昵的举动,她也只能接受这一切。
抱琴站在房间门口,瞧着天边渐渐泛白的夜色。心里觉得空落落的,眼前总有萧铎的影子在晃。
抱琴想,这大概算是爱吧?
可是,她又不太决定。或许,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顺从罢了。
……
关于萧铎带去的亲兵人选被换掉的消息,萧烁是第二天才知道的。他表现得很平淡,看完萧铎递给他的那份名单,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笑。
“父皇这么安排也挺好的,有御林军在,宋文禹与四弟此去,必能事半功倍。”
萧铎皱着眉头看着萧烁,有些不解。“太子哥哥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弃车保帅了?”
“嗯,是呀,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其实萧烁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木已成舟,索性就见招拆招。他与母后已经做了如此精心的安排,萧湛即便是拿捏住了他们的软肋,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可是萧铎却不那么想,他很清楚,若是淮南查出一丁点藏污纳垢的事情,他都会受到牵连。听到萧烁这么回答,他总觉得萧烁口中的那个“车”
,其实是自己。
萧烁等了一会儿,见萧铎没有吭声,只是脸色阴沉地站在那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放心吧,我丢弃了谁,都不会对你弃之不顾的。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萧铎抬起头来,有些触动地看向萧烁,先前积压在心里的那些阴霾也一扫而光。
“太子哥哥说得是。只是……我担心父皇这么安插自己的人进来,若是到了非常时刻,我反而不好动手。”
“不需要你动手,你只需要从旁监督就好了。这种脏活,怎么能让本宫的弟弟来做,”
,萧烁一边说着,一边替他整理好了衣襟,“对了,我上次进宫去给母后问安时,母后还说起,想给弟弟说一门亲事,不知弟弟意下如何。”
萧铎犹豫了一下,内城里的那些贵女,他多少了解一些,只觉得哪一家的都勾不起他的兴趣。这么想着,阿金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萧铎心里有些烦躁,对萧烁说道:“但凭母后做主便是了。只是弟弟家中有妾,还是哥哥您送给弟弟的。弟弟只希望日后庆王王妃,能够是一个宽容大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