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族长是个聪明人,与儿子断绝父子关系,将萧衍宗逐出萧家,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而萧衍宗本人亦是聪明人,他这个萧家最有出息的人,最被皇帝忌惮的人纵情风月,不掺和官场,甚至孩子都不要,皇帝自也不会吃相太过难看,惹得各大家族人人自危,反倒不好。
哎,不想人家的事儿了,不想当官的木匠不是好木匠,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第二天一早,秀娘起晚了,睁开眼,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老高了,她忽然想起今天该轮到她做早饭了,腾一下就爬起来了。
爬起来后自己一捂脸,一阵锤头跺脚,气死了,都怪宋三郎这个坏蛋!
丢死人了!
她正跟那儿愜气呢,宋景辰蹦蹦跳跳跑进来,跑到床边,喊道:“娘亲,你醒了,身体好些了没,还难受不难受了。"
秀娘:"???"
小孩儿一翻身爬上床,跪在床沿伸着小手去摸秀娘的额头,摸完又摸了摸他自己的,道:
"娘亲你好了,已经不热了,放心吧,不用喝苦药了。爹让我告诉你不要出去,躺着就好,一会儿爹爹会把饭菜给娘亲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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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小祖宗,你可千万不能碰热水,不管多娘在不在,都不准去碰热水,要是烫到你了,身上就会留下很难看的伤疤,辰哥儿就不好看了。"
宋景辰道:“我爹说了,男人好不好看才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男人的担当,保护自己的家人是男人的担当。"
秀娘被儿子逗乐了,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儿的头,笑道:“看你能耐的,多大点儿个小屁孩儿,你就男人了。"
娘俩正说着话,宋三郎端了粥饭进来,秀娘瞧了一眼,竟然还有鸡蛋羹。
宋三郎笑道:“辰哥儿说娘亲病了,所以鸡蛋羹要留给娘亲吃,他自己不吃了。”
一句话给秀娘整出眼泪来了,小崽子太孝顺了。
秀娘非要儿子一块儿过来吃鸡蛋羹,宋景辰看见他娘都感动哭了,突然就觉得自己做得事情特别对,坚决不肯吃。
宋三郎笑道:“儿子的一片心意,快吃了吧。”
秀娘看看儿子,看看丈夫,只觉没有比眼前鸡蛋羹更美味的东西了。
这边辰哥儿已经被萧衍宗收为弟子,宋二郎只得带睿哥儿一人去陈府拜师,并解释了萧衍宗的事。
陈宴安心里有数,并未多问,收下拜师礼,又赠送了睿哥儿一套文房四宝,宋二郎看出价格不菲,暗自欣慰陈宴安对儿子的重视。
陈宴安有自己的私人学堂,门生无数,只不过并非都是他本人亲自授课,他也没哪个时间,他还担任着宫中皇子们的授课老师,需要经常进宫。
所以,一般都是他的弟子进行授课,他只是定期巡讲。
宋景睿是他的入门弟子,自是与其他人不同,可以随时向他请教学问。且不说陈宴安如何与萧衍宗要人。
宋三郎结束了李家的木活儿,想着如何谋个一官半职,那怕是如大哥二哥那般不入流的差事也
行,毕竟要在官场混,先得入场再说。
考科举就不考虑了,先得从秀才考起不说,一个原本就不怎么会念书的人突然考上举人亦会引起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打破现在平静的生活。
其实他现在的性格已经和原身有很大的不同,只不过这种变化是这几年潜移默化中发生的,不引人注意。
还有就是真要他考,他未必真能考上,他从小学
的是驭人之道,而非八股文这种禁锢人思想的东西。
就在他苦苦思索如何找突破口的时间,无意中听到了一桩趣闻,说是户部三库之一的缎匹库主事纳了一房美貌外室,奈何身子不争气,于是便吃了那虎狼之药,说是吃了不管用,顾不上郎中的嘱咐,自行加大剂量,直接死在了小妾的身上,搞得全洛京城的补药卖不出去了。
宋三郎对缎匹库主事怎么死的毫无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缎匹库主事的职位空缺出来了。
若说京官中哪个官职不显眼又油水丰厚,非户部三库的主事莫属,从八品的小官儿,但却可以掐住地方地方督抚的脖子。
因为大夏每年各州省需要按时向户部上交税银,税银的数目要与户部的总账对应上,而各种实际情况中的影响,会经常出现对不上的的情况,三库的主事若是有意刁难,非要较真儿,督抚们就有麻烦了。
所谓的“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那么户部三库的主事就是典型的小鬼了。宋三郎觉得这小鬼儿就不错,不必卷入朝堂争斗,俸禄不算低,还有人定期孝敬。
就算有人揭发问题也不大,这都是约定俗成的惯例,没有人在乎给他们小鬼儿的三瓜两枣。宋景辰不知道他多现在有多努力,——呃,努力不走寻常路。
他正蹲在墙根儿底下玩儿蚂蚁呢,故意把一大块儿糕点渣滓扔的地上,看到小蚂蚁兴冲冲去送信,他又坏心眼儿的把大块渣滓换成芝麻大的小块儿,看着一大群懵逼的蚂蚁晕头转向。
正嘎嘎乐,一抬头看到他爹从外面回来,高兴得飞扑上去,抱住大腿,要他多抱他。宋三郎抱起他来,他又要举高高。
宋三郎吓唬他,故意扔出好高去,宋景辰咯咯的笑声洒满院落,他根本不会担心他爹接不住他。
因为在孩子的心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