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天演双脚刚落地,就听见耳边风声呼啸,山包大的拳头已经点到面门。
他赶忙向后闪躲,那拳只是擦到鼻尖,但屈天演已经感到犹如一道雷霆劈入神经。
不仅鼻梁塌陷,就连大脑也感到胀,眼前一阵眩晕。
那络腮胡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向前疾冲,飞起一脚直奔屈天演的太阳穴!
屈天演眼前一片金光,看不到男人的行动。
他心中大惊,一边向后撤步,一边飞手探入腰间拽出朴刀——
这已经是自己的第三把,也是身上的最后一把刀。
下蹲抬手,只一刀,寒光乍现,络腮胡的脚掌掉落。
他愣了一下,这一脚像是踢空了,想抽回站稳身子,却不由一个趔趄。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什么,他的脚掌被眼前这个小胡子切掉了!
剧痛从下肢沿着骨骼向上传导,络腮胡出凄厉的惨叫。
可叫声刚出口,他的身体就落入了沉寂。
那是一柄亮银宝剑,剑端滴血,将男人的身体彻底贯穿。
“天演,没事吧?”
原来是五哥穆千亦啊。
穆千亦一脚踢翻络腮胡的尸体,将剑拔出,他伸出手,去拉蹲在地上的屈天演。
屈天演用力眨眼,他拉住了穆千亦的手,想要起身,却一下子坐倒在地,穆千亦也被他拉倒。
他疑惑着,五哥怎么手上不力,让自己拽了个空?
屈天演睁开眼,看向怀中的五哥,他的头已经不见了,腔子里汩汩喷涌着鲜血,染红了衣襟。
他愕然地转身看向隗天路,他的手中正抓着血滴子,鲜红的血从铁帽子边缘滑落;
刚才就是他,摘走了五哥的脑袋——
屈天演想起五哥教自己读书、写字。
在杨家,除了家主,五哥是对他最好的人。
那个每日一身儒生打扮、衣冠胜雪的男人曾经说过:
男人应该像儒家的子路,结缨整冠而死。
屈天演无声地放开了五哥的手,他抓起朴刀,那是一个刀客的刀!
“隗——天——路,我要你死!”
他的身体撞翻了五哥的尸,但他已经顾不得一切了,他的眼里只有隗天路,只有那张该死的漠然面孔。
隗天路打开血滴子,让里面的人头落下,他自信地笑着。
虽然身边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了张奕和貔貅队长两个人,但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满脸狰狞的屈天演已经被仇恨支配,像是与手中朴刀融为一体。
一旁的三叔穆云天方才目睹五弟被杀,瞬间化掌为刀,冲了过来。
无形的剑意逼进,带着死亡的威胁——那是无影剑肖静白。
三人一起杀向自己!
隗天路丝毫不慌,脚步沉稳地迈上了第六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