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雷德吃了那顿晚饭,四月整个人就开始心神不宁。
当然不是因为她被他迷得晕头转向,而是他开始整天神出鬼没的来到四月身边。他也真是会挑时间,好像看准了似的,每次都是在四月一个人时才会出现。
这天四月一个人在寝室无聊,楼下刚刚放学的人群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她干脆拿起一块抹布走到阳台上想把那块硕大的落地窗擦擦。
擦窗户的时候正是黄昏,满天绚丽的紫霞,紫得蓝,像一方染透的丝绒。校园广播里正在放《my1ove》,和声部分那样美,就像这个暮春的黄昏。
她踩在凳子上认真地擦着玻璃,一丝不苟地抠去每一个细小的黑点,湿抹布沾洗衣粉擦过,再用湿抹布擦掉泡沫,最后用干抹布抹干净。呵着气,每一扇玻璃都晶莹透亮,亮得就像根本没有。
玻璃上,印着四月脖子上那条绚丽的丝巾,就像一条轻轻袅袅的晚霞,打了一圈再绕城一个优美的蝴蝶结,系在她白嫩的脖子上。
柔美的脸,配上丝巾,倒是大方又高雅。
广播里的歌声悠扬:
“IonderhoIonderhy,Ionderheretheyare……”
像不存在,像没有。
“Toseeyouonnet,my1ove,ItrytoreadIgotoork,I‘m1aughingithmyfriends……”
楼下都是去食堂吃饭的人,拎着各色名牌手袋,广播的声音那样嘈杂,可是没谁留意在听。远处都是树,纵横交错的林****,古老的楼幢掩映在绿树丛中。
突然音乐的音量渐渐变弱,清脆的女声响起:“我校于下星期在大礼堂举办假面化妆舞会,请各班同学注意,务必参加。届时将有重要嘉宾光临。”
假面化妆舞会?呵呵,是联谊相亲舞会还差不多。
这个舞会四月早有耳闻,两年一届,社会名流,政要都会到来,拖家带口,其实不过就是为了与在n大的各种家族继承人缔结婚姻。
正在想着要不要不去,雷德就来了。
之前她就觉得雷德高,那种欧洲人特有的魁梧,但今天他仿佛又高又远,她连仰头望他都觉得吃力,而他的声音都像是离她更远了一些,她不得不微笑倾听他的话,他说:“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四月跟着他一直走,风起得更大了,吹乱她的长,她觉得冷,可是没有做声。
他也一直没有说话。
从一条林****到另一条林****,出了东门,又进了他们学校的西门。她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穿行在校园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是害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她也就任由他拽着,很奇怪的感觉,就算是不肯,也让他拽着。
他攥疼了她的手指,最后才说:“到了。”
原来到了学校的植物园,刚刚入春,不过细草绒绒,举目四望,见四面柔柳生翠,啼鸟闲花,极是幽静,不远处就是n大的白色建筑,四下里却寂无人声。
“来这里干什么?雷德。”
四月迎着夕阳,舒展双臂,像是要把整个植物园拥入怀中。
雷德在四月身后缓缓的说:“假面化妆舞会,听到了么?”
“嗯,听到啦!你要去么?”
“这是个好机会,左云戈的死期来了,而我,要让他失去一切他看重的。”
四月只觉得脑子里阵阵烫。
他的话如此匪夷所思,可是又言之凿凿。
“雷德?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雷德见四月完全呆住,冷笑道:“至于你,是意外惊喜——我完全没想到他会找了你五百年,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条件……”
四月心如鼓擂的抬头,对上雷德冷漠逼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