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戈站在月光下,身体笔直像棵劲风里的乔木,月光在他比玉还要莹润白皙的脸颊染上清淡光泽,更显得眉目乌黑漂亮。可他的眼神却冷得像覆层了冰,嘴唇更是严肃的抿着。当他说“放了我的四月”
时,目光很冷酷,也很执拗。
他执拗的望着四月。
四月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不太自在,那感觉就像是生离死别前的道别,带着凄楚,带着不甘,但是又逐渐的染上了欣慰。
“啧啧啧,就这么让你死了可不是太便宜你了?左云戈,死不过一瞬,那样的死法可不能消除我的心中怨恨,五百年前,你让雷德家族无一生还,全都把他们变成了无头死物,你简直就是一个开膛手!那么狠毒的你,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怎么可能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看看你女人脖子上的这条丝巾,是不是很漂亮?”
舒河一只眼斜睨着左云戈,一边用手把玩着四月脖子间的绚丽丝巾,月亮下的司机五彩斑斓,但是却美丽得无比诡异。
左云戈面沉如水,说:“你又在玩什么花样?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她。”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有什么资格来警告我?啊?你还以为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战神左云戈?你五百年前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你对我们雷德家族所做的一切,我会让你在今天偿还!”
左云溪情绪激动,不能自已:“哥哥,别听他的,他是个无赖!他谁都不会放过的!你要是真的,真的死了,他肯定会杀了四月!”
左云戈眼里光芒精聚,冷冷看向舒河。
舒河冷笑一声,说:“我再怎么样也是血族中雷德家族的人,说话算话。我只要你左云戈的命,但是如果你再磨磨蹭蹭那我就不客气了。”
四月喉头一紧,舒河已是把她举离了地面,她挣扎不过,瞳孔已经微微放大。
左云戈沉默片刻,说:“你要我怎么死?”
舒河狠厉的说:“很简单,把心挖出来。”
四月听见雷德高高在上的声音,心陡然一惊:剜心!?
左云戈眉头皱也不皱,毫不犹豫的说道:“可以。”
这一句“可以”
,令雷德喜笑颜开,四月和左云溪却听得肝胆俱裂,吓得花容失色。
多平淡的一句“可以”
,却是拿心去换啊。
四月的心痛得厉害,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左云戈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同意了舒河的要求。
他要是死了,自己会怎么样?云溪该怎么办?
你傻啊,左云戈!不要不要不要!四月在心里谩骂,她多希望左云戈能听得见她内心的话,可是左云戈明显听不见,因为他已经在开始解开衣服。
纯白色的高档燕尾服被他一件件剥下,先是礼服,然后是马甲,最后是衬衣。
“哥!不要!”
左云溪迅闪上去,握住了左云戈接下来的动作。
舒河不满的冷哼一声:“我说过,你再磨蹭我就不客气。”
话音刚毕,一把木匕从他的海军披风里飞出来,度之快就像一道彗星,左云溪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下去。
刚刚还娇美如花活奔乱跳的左云溪瞬间就蜷缩在地上,肌肤就像迅脱水的干花,不断枯萎,细密的血管爬满全身,一根根黑线似的触目惊心,犹如一具干尸。
四月看到左云溪的模样,差点昏厥过去,原本被憋得红肿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云溪是死了么?是死了么?
怎么会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
四月泪雨磅礴,想用尽全力咬向舒河的手臂,舒河放在她腰间的手一收,四月的五脏六腑立刻像被挤压成一团,痛得她不敢动弹。
“不要跟我玩花招,小妞,我只要加大点力,你立马就会被我掐死。看到左云溪了没有?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舒河又看向左云戈说:“你不用担心,我只不过给你点警告而已,木桩插进她的心脏,她是亲王,不会像一般的血族一样就此死亡,你死了之后我会把她胸口里的匕拔出来。我说话算话,但是你要是还在磨磨蹭蹭,我就不客气了,你不想这妞变成我的活人血库吧?”
舒河一边狰狞的笑,一边扯开四月脖子上的丝巾。一个血窟窿和牙印突然暴露在左云戈眼前,左云戈呆呆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耳中嗡嗡作响,久久回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