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洲和王氏多年夫妻,虽谈不上鹣鲽情深,却也一直相敬如宾,彼此没红过脸。
所以孟洲这突然动起手,不仅是王氏错愕不已,在场的丫鬟仆妇也都吓了一跳。
冲出来的孟琳也是心疼不已的看着王氏,“父亲有话好好好说,为何要对母亲动手?”
孟洲虽然是方才怒火攻心下动的手,可是冷静下来后也不后悔。
“你自己听听你母亲刚才说的那些话,难道她不该打吗?”
孟琳无声的流着眼泪,把王氏给扶了起来。
王氏好半晌才从方才的震惊和错愕中缓过神,脸颊一侧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夫君,与她相敬如宾了几十年的夫君,
居然为了个外人动手打她?
顿时又是气愤又是委屈,还夹杂着些难以置信,“你,你打我?”
“你满嘴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打你又如何?”
王氏气极反笑,“不堪入耳?怎么就不堪入耳了,我说得哪里不对吗?”
女人面目狰狞,犹如疯妇。
孟洲心中对王相爷知遇之恩的最后一点情分也在这一刻化为了乌有。
既然她屡次不尊重他的家人,那就别怪他不讲情面了。
“好啊。你口口声声说我二弟一家是低人一等的商户,上不得台面;我小妹孟湘也是嫁给了商户,我更是两个商户的兄长,你合该连我一起看不上才是。”
王氏倏忽瞪大了眼,“老爷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孟洲闭了闭眼,长舒了口气,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长兄如父,这些年,你对阿源阿湘的每一句轻贱都像一把针一样扎得我是寝食难安。”
“人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这好容易做到太傅的位子,弟弟妹妹却是一点光没沾到不说,反而是对我越的敬而远之,因为他们知道我这有个瞧不上他们的大嫂。”
“王相爷对我是有知遇之恩,我也是一直感怀在心,所以对你才一忍再忍……”
孟洲字字句句宛若泣血,说到此处气得身子都在颤。
“我是真累了,这些年每次听你嘲讽一句他们,我便后悔一次,阿源和湘儿都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妹兄弟,如何就弄得今天这一地步?”
一字一句,说得王氏脸色惨白,意欲辩解却现自己无话可说、辩无可辩。
倒是孟琳忍不住替王氏说话,“父亲喜怒,您也是知道母亲的脾性的,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不曾当真的。”
孟洲看着眉眼间像极了王氏的孟琳,眼底的最后一丝心软也彻底消失。
“你也不必自欺欺人,你母亲究竟是刀子嘴豆腐心还是刀子嘴斧子心,你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