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安静的室内,姜元妙屏息凝神,心跳如擂鼓。
被表白后的少年,在微怔之后,便沉默地垂眸看着她。一双黑眸淡漠深沉,像雨后夜晚的天,瞧不出什么情绪。
半晌,他启唇:“你又跟谁打赌?”
姜元妙一愣,她有过跟人打赌去向祁熠告白的前科,但这次并不是。
“没有,这次真没有!”
她否认得很急。
祁熠没吭声,似看非看地瞥她一眼,薄唇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不信的意思很明显。
姜元妙丧气转过身,“不信算了。”
虽然没打赌这回事,但刚才的告白,的确是冲动成分居多,估计是因为她这几天每天被徐绵绵在耳边念经般唆使,所以才脑子一热。
但是……
就这么被误解,真的很不爽啊!
姜元妙往椅背一靠,不甘心地仰起脑袋。
倒转的视角,他下颚的线条显得凌厉,喉结凸起明显。即便是死亡角度,也无可否认的好看。
姜元妙忽然觉得自己脑子一热的告白完全情有可原。
“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不是打赌,你就答应我了?”
她最擅长做阅读理解,尤其擅长从偏门的角度切入。俗称,不要脸。
“不是。”
祁熠的否认无情利落。
姜元妙的不甘心变成不爽快:“为什么啊?”
祁熠抿了抿唇,反问:“不是你说,早恋遭雷劈?”
姜元妙:“……”
嚯,把这茬忘了。
这波属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吧,”
姜元妙重新坐正身体,耸了耸肩,“我确实又跟人打赌了,我输了。”
她对祁熠的拒绝没感到多意外,毕竟从小到大,她都被拒绝多少次了。
但,她怎么着也不是石头心,被祁熠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就好像即使知道自己数学很垃圾,但每次考完看到意料之中的垃圾数学成绩,心里还是会有一点小失落。
索性,沿用以前犯过的前科当借口,为自己找补。
她以为祁熠会说点什么嘲讽的垃圾话损她,但并没有。
祁熠什么也没说,只握着她散了的辫子,一言不发地重新编。
姜元妙捧着镜子,从镜子里悄悄观察他。
他垂着眼睛,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的编发上,瞳仁漆黑,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乍一看,似乎和平常一样。
但她是姜元妙,是跟他认识多年的姜元妙,她太熟悉祁熠,熟悉到一眼就能从这和往常无异的神情里,察觉到他情绪的不对劲。
“气气,你生气了?”
她问得小心翼翼。
祁熠仍旧没吭声,只沉默地给她编头发,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在她的发间穿梭,尽管心情不悦,也没有弄疼她丝毫。
他的沉默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姜元妙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她其实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真是打赌,也只是跟他开个以他们的关系算不上过分的玩笑。
但气气的气是爱生气的气,生气了就得哄。
姜元妙清了清嗓子,正要像往常一样说点马屁话哄哄他,却听他在这时开口:“对你来说,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