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受惊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去相信依赖最熟悉的人,惊恐的余悸让姜元妙没多余心思去思考,真信了祁熠是有事要问那个变态男,也真的听他的话,走得离洗手间那边远远的。
却万万没想到,她没等到祁熠和路逍从女洗手间出来,先等来路人女生走进卫生间后惊恐的尖叫。
姜元妙立刻跑进去,进屋就望见变态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惨烈现场,以及揍人揍红了眼的两个男高中生。
无论是平时冷静克制的祁熠,还是总以友好笑脸示人的路逍,两人的脸上,此刻都只剩下她所陌生的冷酷,令人胆战心惊的恨意。
姜元妙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再打下去,这个变态男就要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这对他们俩绝对有害无利。
她立刻冲过去拉住祁熠,又气又急,“祁熠!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再打架吗!”
喝止了祁熠,她又赶忙喝止还在脚踢变态男的路逍,“路逍,你也别打了!”
哪怕被出声喊停,路逍这脚也还是继续踢了下去。
祁熠倒是及时收了手,好整以暇站在旁边,毫无负担地睁眼说瞎话,“没打架,只是脚滑了下。”
路逍立刻有样学样,“我也脚滑。”
“……”
姜元妙头疼地扶额,男高中生的耍无赖让她不想再说一句话。
她原想着报警,让法律制裁这个变态偷拍狂,这下好了,报警这步用不上她来,被吓到了路人女生跑出去的时候报了警。
因为下手揍得实在狠了,变态男被打成猪头,原本见义勇为的事也变得情况复杂,两个幼稚男高在十七岁的第一天,双双被警察请去喝茶,批评教育。
变态男被打得狠了,死活不肯和解,咬死了要让祁熠和路逍蹲局子。
两个男高双双被警察要求打电话给监护人,请监护人来解决问题。
祁熠和路逍谁也不乐意报号码,一个说父亲在国外,回不来,一个直接说我爸死了。
两人一个比一个倔,也一个比一个让警察头疼,“那你们妈妈呢?”
“她没时间。”
“她没空管我。”
沉默两秒,两个男高中生异口同声。
变态男就在旁边听着,闻言,捂着裂了的嘴角冷笑:“原来是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
两人瞬间冷下脸,几乎同时从位置上起身。
却在他们俩动手前,姜元妙蹭一下站起来,先往变态男后脑勺扇了一巴掌,“你他爹的说谁?!”
外形看着娇小的女生力气倒不小,尤其是生气爆发的时候,变态男被这巴掌扇得整个人都往前倾,额头在硬邦邦的实木桌面砸出好大动静。
不光祁熠和路逍被她震住,连在场记笔录的警察都没反应过来,姜元妙不顾自己还穿着裙子,抬腿往变态男的侧腰使劲踹了一脚,“有本事你再狗叫一遍?!”
场面因她的爆发而变得混
乱,裙底的走光她不管,警察的喝止她也不听,反而还需要两个打架的男高中生去拉架。
祁熠和路逍一前一后去制止她,一个人从身后穿过她腋下,半是抱半是拖地把她拉开,一个人忙不迭地捡起滑落在地的衬衫,手忙脚乱给她挡住裙底。
姜元妙真是被气得狠了,连带着脑子都气聪明,想起被偷拍那时候,变态男是已经开了录像模式的,就算这次没录上,以他男扮女装的熟练度来说,以前肯定也没少做过这种龌龊事。
被祁熠往后拖的同时,扯着嗓子把这事告诉警察,让警察去查变态男手机。
这场混乱止于她耗尽的体力,耗尽体力的女高中生却仍旧不肯罢休,不是说要请家长?好啊,那她就把她家那位更暴躁的家长请过来。
姜砺峰在家接到她的电话,她劈头就是一句简明扼要的告状:“爸,我被变态偷拍上厕所,现在在警察局。”
出门鲜少自己开车的姜砺峰,立马飙着车跑来了,不光他来了,他的几个律师朋友也都来了。
他人脉广,结交的律师朋友都在兴临市数一数二的律所工作,还都是他的忠实书迷,原本来一个也就够了,结果他在喝酒群里一说,一个两个三个,能来的都来了。
出于成年人的沉稳,姜砺峰倒没有一上来就对变态男拳打脚踢,好声好气跟警察打了个招呼,了解具体的情况后,转身就咬牙切齿对律师朋友们叮嘱,不管花多少钱,给我告、死、他!
姜砺峰带着一队律师出现,变态男从一开始的死活不和解,到后来战战兢兢坐立不安,最后差点要跪下来求饶。
祁熠和路逍理所当然地没再有事,该赔钱赔钱,这对他们无关痛痒。
姜砺峰在警察局里狂护犊子,做完笔录从警察局里出来,立刻就对姜元妙开启唠叨的说教模式,说过多少次,有事别一头莽,安全最重要,怎么就是不听呢。
姜元妙被他念得头疼,忙找了借口,说自己摔跤的时候磕到后脑勺,现在脑壳疼。